此时,想是掌柜与伴计也都已睡下,大门没能及时翻开。那打门之声如擂鼓般“咚咚咚”连珠敲起,夜阑人寂时候,叫人好不惊心。
金寓北听他说客房还好多空着,马上探手入怀,取出一枚金叶子。
金寓北肃立柱后,探手入怀,摸出一片金叶子,两手一顿,扯下一小段。右手一捻,将一小段金叶子捻作了一条寸长的细细金线。
诺大个堆栈以内,只楼下正中客房里还亮着灯火,其他大多客房都没住客人,倒是非常温馨。
金寓北谢了掌柜,马上驱马向南,走得约莫五百步,可不真有家“锦梅堆栈”。见那堆栈红灯高挂,锦旆招展,门楣高大,确是气度讲究,怪不得掌柜说这里房价昂扬。
金寓北不由暗想:莫非是建州人来此掳掠,使这些村甸都遭了战祸?但是看建州大汗与各大将,都在全神应对乌拉部布赞泰,又毫不像他们所为。
金寓北听得半夜更鼓已敲过了,凝神听了一回周遭动静,又欲用心运功,突听得楼后接连有人跃进了客店以内,听那些人腾踊落地声气,晓得各个都不是简朴角色。听声音应有二十多人。紧接着又听有十余人,攀到了楼顶,踩瓦沿上到顶脊上。
第三家客店掌柜奉告,这里分开原已是不远。开原但是辽东赫赫驰名的马市,住在这海龙客店的,大多都是来往于开原,入市买卖的参客、马贩、珠货商贾,另有女真部内专管采买、出货的马队。
掌柜伸手抓走了金叶子。道:“跟我来吧。客长,我这给你选的可都是一等的上房。”回身对墙角迷迷离离的伴计喊道:“三小子,还睡!从速给客长拉进马去,上槽喂好了。先打了热水奉上去。再着厨房把酒饭送到客房里。”
金寓北道:“掌柜的,您多想想体例,这金叶子你留足了房钱,剩下的你就留着买酒喝吧。”掌柜忙道:“看你带有家眷,这天寒地冻的,要冻死人的。你要几间客房?我就勉为其难,当作做件善事吧。”金寓北道:“两间。”
掌柜抬手向南一指道:“客长,由此向南五百步,有家‘锦梅堆栈’,因他房价昂扬,普通客商不舍得去住,或可有的客房歇宿。”
那骄横的声音已极是不耐,高叫道:“如何内里死得没人了?老爷定好了客房,你不迟早服侍着,竟敢如此怠慢。你这鸟店不想开了……”
金寓北穿上靴子,悄悄把门敞开一些,闪身出去,左手悄悄一带,合上了门,悄无声气地躲在了苏儿门前廊柱以后的暗影里。
金寓北抬头看看,心想:沿路郊野一望无边,并没见到有人跟从而来。这是何方崇高,莫非未卜先知,算准了我三人会落脚在这“锦梅堆栈”,事前定好了客房,又伏下这很多妙手,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莫非又是司徒寇等人?
金寓北催马不断,入了镇里来,急找客店。但是连着找了三家客店,都是客满。金寓北不由大是诧异,沿路看到各个村甸都没人迹了,如何这镇上的客店买卖却还这般好。
金寓北进到堆栈里,掌柜听得有人,头也不抬,道:“不住了,不住了,没有客房了。”
金寓北跳上车辕,催马吃紧向前,又走了近半个时候,就见诺大一个市镇现出在面前。
苏儿与异儿住了楼上东首绝顶的一间,金寓北紧挨着住了第二间。用毕晚餐,洗漱伏贴,已是近半夜了。三人各去安息,筹办夙起赶路。
金寓北正在摆布考虑之间,听得静夜当中,堆栈大门被拍得“咚咚”作响,一个骄横的声音大呼:“掌柜的,开门!我们订的客房另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