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看身边的三贝勒和众懦夫、兵丁。看到四贝勒身后的小女孩儿,正目不转睛看着滚在雪地上的大哥夫人,竟是满眼的不忍,更有一些惊骇和不解。
女孩儿抬头怯怯地对四贝勒道:“八叔,放了他们吧。”声音很轻,要求之意却很切。
却听得身后那位三贝勒道:“八弟退下,待我留豪杰一叙。”
一时两队汉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缩颈昂首,不敢再作一声。
金寓北道:“有道是君子不能人所难,贵贝勒贤明神武,自不会与鄙人这等籍籍知名之辈难堪。请网开一面,放金寓北回家。”
不料四贝勒马上转头呵叱道:“小孩子家晓得甚么!你阿玛没给你说过我们先祖是如何被那些汉人豺狼残害么?他们个个装得不幸,实则大家包藏祸心,恶毒刁滑!”
这时四贝勒身后被兵丁踢翻的老者,缓过气来,又呻唤道:“大老爷不幸不幸吧,放了我吧……”
这些汉人,金寓北固然并不熟谙,但其情其状,目睹之下,心中大是震惊不忍。
更加他本身也是汉人,目睹汉人被这些虎狼普通的女真兵丁当作猎物捕获,惨遭苛虐,不由激起心中义愤。汉人也是人,都有父母老婆,相依为命,不料竟在你们这些女真人手里沦为猪狗,他们家中如何度日。心念及此,也想到了本身的娇妻,不由心头一热。
三贝勒哈哈一笑,道:“懦夫真会说话,不放懦夫回家,本贝勒就不贤明神武了?我对懦夫没抓没禁,谈何放与不放?只是见懦夫身负绝艺,不似平常猎户,心生敬佩,要一开眼界,见地见地罢了。”
世人只听得头顶风声飒然。昂首看时,三贝勒已腾空而起,如同一头雄狮猛扑向前,气势威猛非常。
那人只冲得几步,就被拉倒在雪地上。他的双臂被反绑,不能以手支地,头脸直摔进雪里。虽想站起家,但双手不得自在,又被绳索连累,起得半尺,又摔在雪上。
那人在雪上伸直起家子才让上身长跪起来,头脸上都沾满了积雪,抬开端就大声哀号起来:“求大老爷发发慈悲,我上有老母,下有子孙,放我回家吧!大老爷发发慈悲吧……”
这时又听得北面山坳里“呜呜呜”响起号角声。就见年青贝勒身后,有两人也抓起号角,待得山坳里的号角声一歇,马上昂头“呜呜呜”吹起来。
瞬息间也见两人驱马驰上山坡,飞奔而来。到得年青贝勒身前,滚鞍上马,急趋几步,单膝跪倒,大声禀道:“回四贝勒爷,飞虎营捕获虎十五只、熊十只、鹿五十一只、狍子四十三只、野猪七只、红狸十只、另有阿哈十七只。”
金寓北看看南北两队汉人,心中更加不忍。
三贝勒大手一挥道:“好!带过来!”两人齐声回到:“嗻!”躬身后退几步,飞身上马,沿原路返回。
只见三贝勒身后的两人,同时回身抓起斜挎着的号角,抬头也是“呜……呜……呜……”地吹起来。
到得近前看时,顿时两名懦夫也是身穿熊皮马褂,戴熊皮帽,与三贝勒所率懦夫普通装束。
三贝勒手一挥道:“好说。我并无见怪之意。只是见懦夫豪杰不凡,想请懦夫到营中一叙。”
金寓北动机急转:女真大家多势众,那些身穿熊皮衣的勇猛懦夫,每人都能以一当十。面前这位三贝勒,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再看那些汉人,全都被绳索捆缚,孱羸不堪。如何才气脱此险难地步?
奔来的两人在十余步外即滚鞍上马,急趋几步,到三贝勒面前,躬身大声禀道:“禀三贝勒爷,青龙营捕得虎九只、熊十三只、狍子三十只、鹿六十六只,另有‘阿哈’十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