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贝勒身后被兵丁踢翻的老者,缓过气来,又呻唤道:“大老爷不幸不幸吧,放了我吧……”
人马革甲光鲜,整齐雄浑,均腰挎弯刀,佩带硬弩强弓。两边各有三百人骑摆布,除马的喷气声、踏雪声以外,俱各肃立无声。
刚秀士民气中都替他用力,这时更是盼他发挥所能,一举将那猎户拿获,且伎俩轻松萧洒,挽回颜面。
金寓北马上止步,见那三贝勒威风凛冽站在本地,拦住来路,又抱拳一揖道:“金寓北误入贝勒围场,请恕鄙人不知之罪,望贝勒高抬贵手,放草民自去,鄙人不堪感激。”
世人凝神谛听,风中仿佛还异化着人喊马嘶的声音。
他转头看看身边的三贝勒和众懦夫、兵丁。看到四贝勒身后的小女孩儿,正目不转睛看着滚在雪地上的大哥夫人,竟是满眼的不忍,更有一些惊骇和不解。
这些汉人,金寓北固然并不熟谙,但其情其状,目睹之下,心中大是震惊不忍。
三贝勒手一挥道:“好说。我并无见怪之意。只是见懦夫豪杰不凡,想请懦夫到营中一叙。”
世人都觉得年青贝勒爷不会就此甘休,要连施重手,直至将那猎户礼服为止。岂料他听到兄长呼喊,马上倒纵回身。
南北两面兵丁纷繁抽出马鞭、举起硬弓向那些汉人身上打去。跟着有好几个汉人被打翻在雪地上。
此时那猎户金寓北已走出4、五丈以外,不料三贝勒固然身躯庞大,却迅捷非常,在空中一个转折,落在他劈面。
这时又听得北面山坳里“呜呜呜”响起号角声。就见年青贝勒身后,有两人也抓起号角,待得山坳里的号角声一歇,马上昂头“呜呜呜”吹起来。
奔来的两人在十余步外即滚鞍上马,急趋几步,到三贝勒面前,躬身大声禀道:“禀三贝勒爷,青龙营捕得虎九只、熊十三只、狍子三十只、鹿六十六只,另有‘阿哈’十四只。”
那人在雪上伸直起家子才让上身长跪起来,头脸上都沾满了积雪,抬开端就大声哀号起来:“求大老爷发发慈悲,我上有老母,下有子孙,放我回家吧!大老爷发发慈悲吧……”
金寓北看看南北两队汉人,心中更加不忍。
那些押送汉人的兵丁见另有人苦苦哀告,“哗啦啦”抽出弯刀,大声叱呵声中,雪亮的弯刀在汉人们的头顶虚晃过来、虚晃畴昔。
那老年汉人正自哀告,两个兵丁大步过来。一个抬脚踢在他的后背上,又把他踢倒在雪上。痛得那人动不得,也叫不出声来了。另一个嘴里一边骂着,抽出马鞭,“刷刷”两鞭,抽在老年汉人背上。那汉人的棉衣立时开了两道大口儿,棉絮露了出来。
女孩儿抬头怯怯地对四贝勒道:“八叔,放了他们吧。”声音很轻,要求之意却很切。
那四贝勒爷面露浅笑,朗声说道:“都带过来!”来禀两人退后,回身抓起号角,朝所来的山坳里又“呜呜呜”吹起来。号角声已不如方才短促。
那人只冲得几步,就被拉倒在雪地上。他的双臂被反绑,不能以手支地,头脸直摔进雪里。虽想站起家,但双手不得自在,又被绳索连累,起得半尺,又摔在雪上。
半晌之间,南北两面各有一队人马呈现。虽在大雪当中,但行动仍非常迅捷,不一刻即到近前。
一时两队汉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缩颈昂首,不敢再作一声。
行列以后是几十匹马拉着十几架雪扒犁,上面堆满熊、虎、鹿、狍子等各色猎物。再今后,只见两边各有三十几名兵丁押着十几名汉人参客、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