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呵，可我看到的倒是小天子的心狠手辣。那杜远镜是三朝元老，小天子一即位就敢对他脱手，啧啧啧……”恒空直咂舌。
“城北的宅子？”恒空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但是杜远镜本来的府邸？”
“水至清则无鱼啊。没有匪，谁还雇镖师呢。”云风拍鼓掌上的糖渣，“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解缆同去北府，旅游一下我的新宅子吧？”
“贪赃枉法了几十年，何谈‘晚节’呢？”上官云风起家，缓缓踱着步：“大印银票，是杜远镜提出来的。印了银票，鼓励老百姓换票子，银子都收到国库里。然后再印票子，再收银子。票子印得越来越多，比银子多了好几倍；这时候老苍内行里的票子就都变成了废纸。老苍内行里的银票，那是‘票’；朝廷手里的银票，才是‘银’。”
“啊，子霈，好久不见呢。”固然出去已有半炷香的工夫，上官云风却好似刚见到房内的三人。“我刚从汇城来，临走前去白月山看望了一下伯父。他跟我说你去了……西凉？”
“先皇重用的元老，又不是他重用的。”云风品一口茶，细细感受着回甘，“他重用的，是朱、柳、严。”
“那宅子又是如何到了少爷手上？”卯落泉问。
“哎，送到我城北的府上。”
“是。”
“我……嗯……”卯落泉深呼一口气，“我还是见一下师父比较好。”
“嗯……”
“这么大的案子，拖了八年才有成果……”卯落泉一凝眉，“被他贪污的财帛如何办？百姓的丧失谁来补？”
井雉点头：“那我们先一道回汇城。”
“银票又不能花，只能存；老百姓需求费钱的时候还是得兑银子，他印那么多银票又有甚么用？”井雉问。
几人议论一番，一阵咂舌。
“漠北。”
“子旷，你得跟着我。”云风转向恒空，“我这几日要在贝都会见几位官员。你跟在我摆布，以防不测。”
“我能够了解为，朝廷从苍内行里借了钱，苍内行里的只是几张无穷期的欠条么？”卯落泉道。
“哈，小天子想找人顶包，他就是不犯太岁也得犯啊。”
“迩来贼匪众多，朝廷能够要颁‘剿匪令’。先从贝州开端试，各个收支的口儿都扎紧了，这对镖局但是倒霉。我来贝都恰是为了找几位官员商讨此事。”云风捏起一颗龙须酥送入口中。
叮咛完下人，上官云风排闼而入。他穿了一领极新的绣金镂边轻罗衣，装点着倻俪国当下最风行的软银流苏。他一进门便坐下，身边的小厮弄花立即递上湿棉、羊绒、蚕丝三块手帕供他拭手；另一个小厮剪月也端上缠枝莲五色药玉碗、铜胎掐丝珐琅渣斗和白绢供他漱口。漱口毕，弄花又取来一双鹿皮靸鞋为他换上；统统清算安妥，弄花和剪月才喏喏退下。
“也不能这么说。”云风道，“他当官当到了阿谁位置，不成能是无辜的。”
雅阁别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是……”
“嗯，我已经叫匠人从里到外重新翻修了一遍。风水先生看了说，杜远镜是火命，名字里已经有了金和木，五行中缺水缺土。而他的宅子又盖得金重水浅土薄，这就犯了太岁，才落得这么个了局。”
“也好。”
“老四，你先回汇城。我在这边和几位官员谈妥了，随时给你发信，届时你遵循信上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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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对了，”卯落泉俄然想起了甚么，“我昨日到大阜，守城官要查镖，如何回事？”
“以是百姓钱被骗走了，心中有怨；小天子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拉拢民气，就拿杜远镜开刀了？”恒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