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出大还丹给他服下。”
“竟有如此短长?!”玉生烟悚然动容,他天然明白师尊功力多么高深,那狐鹿估能获得晏无师这一句评价,这必定也是一个相称可骇的程度,说不定天下前三也排得上号。
晏无师:“我现在与他一战,亦无必胜掌控。”
他还是站在那边,乃至连身形也未摆荡分毫,只待玉生烟的手掌到了面前,方平平无奇地伸出一指。
但是晏无师仅仅只凭一指,就逼得他不得不撤掌自保。
十年来玉生烟固然照着晏无师的交代持续修习,也走了很多处所,进境今非昔比,早已跻身江湖一流妙手,但师徒毕竟十年未见,总有些陌生隔阂,加上现在晏无师境地更加高深莫测,玉生烟心中的畏敬之情也就更加深厚,乃至于常日在旁人面前萧洒俶傥的做派,在师尊面前却变得束手束脚。
“你畴昔看看。”晏无师道。
但是就在云雾之下的崖底,江水与山壁之间,有一条狭长崎岖,由怪石垒成的石道,此时却有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上面。
晏无师对这个名字没甚么反应,他跟祁凤阁仅仅打过一次交道,那是在二十五年前,而当时沈峤才方才被祁凤阁收为入室弟子。
绝壁前面,另有一座山岳,名曰应悔峰,却比半步峰还要更加险要矗立几分,壁立千仞如刀削,仿佛无可安身之地,纵有些许苍翠,亦是根生石外,不假泥土,令人望之不寒而栗,悔不该登上此峰,应悔之名正源于此。
前面那人的法度小,意态落拓,真恰是如履高山,前面的年青人法度略大一些,单看虽也飘飘若仙,可若两相对比,不难发明此中纤细差别。
晏无师走过来,没有去看人,而是先捡起他的剑。
更何况此人必定不会无缘无端落崖,必定是受了重伤而至。
玉生烟恭恭敬敬地应下:“是。”
话未说完,不远处头顶传来一阵动静,二人循名誉去,便见一人仿佛从上面跌落下来,撞断重重枝桠,最后直接摔落在崖底,落地时的那一声闷响,连玉生烟也禁不住低呼。
他将那把江山同悲剑丢给玉生烟,又看了沈峤脸孔全非的脸半晌,忽而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想及此,玉生烟不由惊出一身盗汗,再也不敢洋洋对劲了。
对方一身道袍多处破坏,想是落下来的时候被枝桠石壁划到的,血痕血水交叉纵横,血肉恍惚,连本来的面貌也看不大出来。
“师尊,本日是沈峤与昆邪约战之日,此人从上面落下来,莫非……”
玉生烟猎奇:“师尊,莫非狐鹿估的武功果然很高?”
可惜祁凤阁已死。
玉生烟想了想:“您闭关后不久,齐国新帝高纬即位,此人耽于声色,奢糜无度,十年间,齐国国力急剧降落,听闻周帝宇文邕正策划伐齐,只怕过不了多久,北方就要为周国所并了。”
“师尊?”他望向晏无师,叨教道。
“祁凤阁身后,天下十大妙手的排位亦有所变动,此中青城山纯阳观易辟尘,周国雪庭禅师,以及临川学宫的宫主汝鄢克惠,是公认的天下前三。这三小我,又恰好代表了道、释、儒三家。”
“怕是满身很多骨头都碎了。”玉生烟蹙眉察看了一会儿,啧啧可惜,又去摸他的脉象,感觉仿佛还一线朝气。
“不过也有人说,吐谷浑的俱舍智者应当名列前三,另有狐鹿估,若他这二十年内有所精进,此番再入中原的话,说不定天下第一也能拿下,可惜他到底是突厥人,中原武林总还是有些顾忌的。”
说话的年青人跟在前面,二人脚步不快不慢,却始终保持着三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