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峰,顾名思义,脚下进退方寸之地,往前半步便是万丈绝壁,其上怪石耸峙,异木横生,其下雾霭茫茫,神呼鬼立,嶙峋险恶,六合不接。
晏无师走过来,没有去看人,而是先捡起他的剑。
晏无师:“我现在与他一战,亦无必胜掌控。”
玉生烟抬袖出掌,在旁人眼里,他的行动毫有力道,有如春日拈花,夏夜拂尘,轻飘飘不带一丝炊火气。
他将那把江山同悲剑丢给玉生烟,又看了沈峤脸孔全非的脸半晌,忽而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江水澎湃,奔腾而去,浪花不时卷起,拍打在又湿又滑的石头上,人在上面行走时稍有不慎,即便不落入江中,也会被江水溅湿一身衣裳,但若尽量将身材往里靠,又会碰上倾斜峻峭,石面凸起锋利的石壁,总之必定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绝无能够像面前两人普通萧洒超脱,闲庭信步。
“先拿出大还丹给他服下。”
晏无师:“玄都山现在的掌教是谁?”
晏无师:“此地景色天成,少有人至,我欲旅游一番,你就不必……”
前面那人的法度小,意态落拓,真恰是如履高山,前面的年青人法度略大一些,单看虽也飘飘若仙,可若两相对比,不难发明此中纤细差别。
绝壁前面,另有一座山岳,名曰应悔峰,却比半步峰还要更加险要矗立几分,壁立千仞如刀削,仿佛无可安身之地,纵有些许苍翠,亦是根生石外,不假泥土,令人望之不寒而栗,悔不该登上此峰,应悔之名正源于此。
话未说完,不远处头顶传来一阵动静,二人循名誉去,便见一人仿佛从上面跌落下来,撞断重重枝桠,最后直接摔落在崖底,落地时的那一声闷响,连玉生烟也禁不住低呼。
“你畴昔看看。”晏无师道。
直至在石头上立定,他还是有些惊慌难平:“多谢师尊部下包涵!”
“你觉得我本日来此地,是为了观战的吗?”晏无师终究停下脚步。
玉生烟毕竟出身魔宗,再如何年青,善心也有限,以是即便现在身上有大还丹,他也没有取出来给对方服下的意义。
说罢这些,玉生烟见师父还在持续往前走,忍不住又劝道:“师尊,本日昆邪约战沈峤,想必又是一场可贵的出色。沈峤此人深居简出,自接掌玄都紫府以来,更少与人比武,只因他师父祁凤阁赫赫威名,他也被排上天下十大,师尊若想瞧一瞧玄都山的秘闻,本日一战便不容错过,眼下应悔峰顶,怕是已经挤满前来观战的妙手了!”
两峰之间有一道通途,由上往下看,云海呆滞,不知深浅多少,模糊还能闻声渴虎奔猊,川流不息的水声,平常樵夫猎民尚且不敢攀登,就连天赋妙手立于此地,只怕也会生出几分人不堪天的感慨。
当年他拜入晏无师门下时,也不过七岁出头。三年后,晏无师与魔宗宗师崔由妄一战落败,负伤闭关,这一闭就是十年。
玉生烟有些忐忑:“那师尊之意是?”
晏无师对这个名字没甚么反应,他跟祁凤阁仅仅打过一次交道,那是在二十五年前,而当时沈峤才方才被祁凤阁收为入室弟子。
“听闻二十年前,玄都山祁真人恰是在此处应悔峰峰顶败退突厥第一妙手狐鹿估,逼他立下二十年内不入中原的誓词,只可惜当年弟子年纪尚幼,无缘得见,想必那一战定是出色绝伦。”
“祁凤阁身后,天下十大妙手的排位亦有所变动,此中青城山纯阳观易辟尘,周国雪庭禅师,以及临川学宫的宫主汝鄢克惠,是公认的天下前三。这三小我,又恰好代表了道、释、儒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