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见了嫡亲,心中有些冲动难平,连话也一时说不全。
窦言红着眼点点头:“当时我躲在里头一动不敢动,恐怕被宇文赟发明,他走了以后我才出来,他在内里宣布陛下驾崩的动静,我趁乱从速跑出去,谁知却被宇文赟发明,他狐疑我能够瞥见他杀了陛下的事情,派人追到家中,借表兄妹话旧之名想让我进宫。”
苏威则震惊之色久久未退,他极力避开朝政,闲居在野,任凭宇文邕如何聘请也不肯出任官职,只因与宇文宪、普六茹坚等人私交甚笃,方才冒险收留了宇文宪,却没想到会闻声一桩事关皇机谋逆的惊天□□。
宇文宪长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我射中必定在灾害逃,你去将府门翻开,我跟他们走就是了,万勿令他们伤了苏家的人!”
颜英一拍大腿:“莫非是魏胥那王八蛋用心让我去找王妃,料定王妃会信赖我,说出您的行迹,再尾随于我?!”
宇文宪见世人黯然,反是主动扣问沈峤:“道长现在作何筹算?”
苏威却面色凝重:“你说,是魏胥建议你这么做的?那你带着七郎过来的一起上,可曾发明有人跟踪?”
宇文宪叹了口气:“沈道长有所不知,先帝活着时,对太子管束甚为峻厉,因知太子嗜酒,乃至不答应东宫有半滴酒呈现,太子久有不满,只因先帝还在,不得不苦苦忍耐。”
窦言仿佛听懂了,泪光盈盈,泫然欲泣。
苏威:“此事说来话长。先帝驾崩以后,遵循礼法本该守丧月余,陛下却只守了十来日,就命令除服,当时朝中便有很多人进言,请陛下顺从孝道,陛下却说宇文氏祖上乃鲜卑人,不必遵守汉家礼节,天家的事情也用不着大臣们胡言乱语,今后再有进谏者,他一概当反叛臣贼子,杖责以后百口放逐出京。”
至于宇文赟就算身为太子,可否以一己之力暗害宇文邕,眼下再追根究底也无益了。宇文邕禁佛禁道,灭了北齐,又筹办与突厥人兵戈,仇敌遍天下,多的是人情愿和宇文赟合作,单是一个皇后阿史那氏,近水楼台,就比别人多了很多机遇。
有鉴于她在宗室里隽誉远播的聪敏,宇文宪涓滴不思疑窦言这一番话的实在性。
苏威带他们循着本来的暗道从书房出去,来到花厅。
宇文宪按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下:“别焦急,你渐渐说。”
宇文赟压抑太久,脾气不免出了偏差,变得残暴好杀,可父亲合法丁壮,本身不知甚么时候才气继位,他就等不及动手了。
沈峤:“有很多兵马正朝这里奔来!”
苏威想起还未先容沈峤,便对宇文宪道:“齐王殿下,这位是玄都山的沈道长。”
苏威:“你父亲与襄阳长公主可知此事?”
宇文宪连连苦笑。
沈峤忍不住悄悄一叹。
沈峤想到晏无师曾说过要扶助宇文宪的话,便道:“恕贫道直言,自古有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宇文赟倒行逆施,恐怕会令先帝心血付诸东流,周朝大好局面也会随之被突破,现在齐国方才并入版图,根底尚且不稳,突厥人又虎视眈眈,乘机而动,而齐王殿下素有声望……”
他并非周朝百姓,又因宇文赟的确不得民气,此时直呼其名,也无人感觉不当。
“看来美阳县公是底子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宁肯窝藏钦犯,祸连百口了!”嘲笑声遥遥传来,却清楚可闻。
宇文宪接道:“陛下又嫌现在住的宫殿过于狭小,没有天家气度,要重修殿宇,又在宫外修一座园林,供皇家游猎憩息,此前朝廷伐齐,本就耗了很多人力财力,先帝不肯向百姓增税,就让人将从齐宫运来的财物悉数没入国库,谁知陛下即位以后就将这一笔财物调出来,又转入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