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不以貌取人。”说完眸子一转,又道,“你忙你的去,我替你选,保管不以貌取人。”
“我再同容姊筹议筹议,她在宫里久了,更熟谙些。喔,对了,当时我应允你从沈年熟行中领受内卫,你曾承诺进容嫔之位。姓陈的跑了今后我都费这么大心机遵循陛下说得做了,陛下是不是也应当践诺呢?”
萧绎乐得不管:“都由你,我一个也不要。”
“这么风雅?”
陌溦目光一敛,道:“对,出城去。”转头问顾梁汾,“你明天有事么?”
徐东海顿时变色。
本来太皇太后去世后萧绎再未选秀,宫中妃嫔不过寥寥数人。萧绎待要对思卿说甚么,思卿哑声做口型道:“为我想想。”
思卿乐道:“都由我,要不要就得听我的。”
菱蓁终究忍不住“扑哧”笑了:“奴婢看个个都是好的,只要这两位出众——一名像红烧狮子头,另一名像油浸款项肚。”
“我也不晓得,”思卿笑,“客岁在澹台前面的山上找的。”
顾梁汾伸头看了看内间世人正在联诗,复对徐东海道:“前儿发明了徐熙的画,我想着这画配府上新盖的小敞厅正宜。让他们先喝,徐兄随我去看看画如何?”
穿铁锈红褙子的答:“妾是宗正寺寺卿的侄女。”
四月中顾梁汾在双杏胡同口的酒楼开市。顾梁汾自定居帝京以来,买卖上的事受世交武振英的搀扶,他本人又与一众清流官员诗酒唱和,黑道白道都玩得转,加上他本人任侠重义、办事老成慎重,买卖可谓风生水起。
萧绎分开后思卿唤来容嫔,两人商讨后,将定南王府长史之女赐给端王为侧妃,将宗正寺寺卿的侄女赐给衡王为侧妃,选了一名文远伯的养女封为秀士,一名何适之远房族女封为美人,此中不无均衡之意。未久宫中又下诏册容嫔周氏为妃,容妃亦辞册礼。思卿与之同谋裁撤宫人之事。
“你提及澹台,客岁夏天雨水冲坏了几间厦子,我已命他们整修。等整修好了,夏季可去避暑。”
思卿道:“只要我听不见就行了。不谈这个,我正有一事想找你筹议。”思卿走到小书房里翻找一通,拿出一本折册来,道:“我与容姊商讨出了一个计划,你看。”
这日酒楼鸣炮后门口来宾如云,把整条双杏胡同塞得满满铛铛。酒楼雅间内焚驰名香,珠帘下是紫檀螺钿圆桌。山石盆景、名家书画装点其间,足见仆人风雅。
转眼开春,内府将坤仪殿清算安妥,思卿却迟迟不肯移宫。这日萧绎来宁华殿,见思卿正在床下莳兰。所谓“春兰夏蕙”,思卿素**兰,殿中种类繁多。她穿戴玉色桑波缎子裙,紫丁香色竖领披风,围一条紫瑛石围髻,将整小我衬得非常温婉。
思卿道:“诸位请起。”然后端起架子来问萧绎,“陛下觉得如何?”说完敏捷靠近萧绎耳边轻声说,“快选两个,我可不想被内里的口水淹死。”
思卿问两位留下的小娘子的家世,穿绯红色襦裙的欠身答:“妾是定南王府长史之女。”
萧绎笑道:“你不说我浑都忘了,你拟好旨给我就是了。”
顾梁汾的授业恩徒弟临川本系江左名流,与徐东海的前岳家也算世交。顾梁汾进京后,徐东海与之攀起这份友情来,几度提出引顾梁汾为西席,顾梁汾却始终不肯松口承诺。年下右相叶端明猝死,徐东海作为叶党中的中流砥柱反戈,更让顾梁汾不齿。
萧绎谨慎翼翼地垫着思卿的手帕接过,问:“你筹算甚么时候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