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很喜好女孩儿,厥后收了靖国公——也就是我娘舅的女儿为养女,封为上阳郡主,排行第六。当时候我还小,先帝驾崩,遗言命嘉国、靖国而公辅政,为的是怕同姓宗室篡权。厥后老嘉国公早逝,娘舅与宗亲们老是分歧。有一天他们俄然说娘舅造反……六妹今后就从宫里消逝了。厥后我亲政了,派人刺探,说六妹随舅母回了客籍以后就不知所踪了。”
两人上马出来,只要一个老仆在院中烧水,瞥见思卿不由一愣,赶紧施礼道:“大蜜斯。大爷去山里了,只怕晌午才气返来。”
祭拜毕,萧绎卷好影,覆上新素纸。两人转到孔雀明王的造像下,萧绎道:“听闻《孔雀明王经》主消弭鬼怪、毒害和恶疾。现在鬼怪幽浮,挥之不去,苛虐不知,恶疾未除。”
梨花淡白柳色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思卿领着萧绎穿过一片小水泽来到别馆的主厅“枕流洲”,只见内里满是酒坛酒馆,一股浓烈的劣酒“大烧缸”的味道。阴暗的四壁贴满了诗稿,萧绎猎奇,顺手摘下一张,见题目是《青衫湿遍·悼亡》:
思卿沉默了好久好久,还是道:“我小时候在南边,官方有‘嘉(国公)靖(国公)嘉靖,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很多事,用情难以鉴定。”
“我只是想起了浣画。她穿红色,是极美的。”
萧绎踟躇了半晌,还是道:“如果朝廷再掀兵火,我将会再添如何的罪业。”
“我听容姊说过,皇太后娘娘曾隐居西山雀儿庵。三哥明天是想去拜祭娘娘?”
词风哀婉旖旎,近于花间一派。思卿沉默了一会儿,俄然对萧绎道:“这等颓废,非大丈夫该有。”
思卿叹道:“我原觉得……沈大哥会低迷一阵子。没想到,他倒是没甚么反应。”
思卿道:“朝廷养着他,养得过于肥了,他只怕也滋长谋反之心呵。撤亦反,不撤亦反。陛下所能做的,不过是掌控机会罢了。”
画中的宫装女子脸孔端和,身着大袖礼衣,头戴三龙二凤冠。画作固然略有退色,但画工精美,容像栩栩如生。
思卿滑头一笑:“我不晓得啊,如何做决定,是陛下的事。欲速则不达,是前人所言。”
思卿道:“另有一语,欲速则不达。”
思卿顺手从妆台的捡妆内摸出火楣子递给他,萧绎点找了烟丝,才发觉本身扯得那半幅纸原是思卿所誊写的一幅行草,因此窘道:“抱愧,我方才觉得是废纸。”
萧绎叹道:“画得不大像。”
且将诗稿挂在枝头。思卿笑道:“我最爱长春真人那首《无俗念》。”吟道:
萧绎笑道:“本来你还读太长春真人的词。”
两人走到庵前,却见地上有没有燃烧经卷的陈迹。萧绎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旁人,内心不由起疑。他从腰封里摸出一枚锦袋,从锦袋内拿出钥匙,翻开了舒展的庵门。
思卿道:“都说了一个月了,出郭寻春春已阑,没兴趣。”
第二日萧绎思卿微服出城,郊野柳花芳菲,游人如织。春日的微风吹在脸上,格外清爽镇静。人笑人歌芳草地,乍晴乍雨杏花天。一年四时,最好不过季春。
萧绎点头道:“明天……出城?”
萧绎听了终究感喟道:“本来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笔墨一狱。”
思卿笑:“血气方刚,急于扬威立腕。”
萧绎问思卿:“你读过慈溪冯有经的《雀儿庵》么?”
思卿道:“无妨。”
山坳间有一处破败的庵堂,院门舒展,模糊可辨出匾额上是“雀儿庵”三字。庵左边的山涧中有一股水泉流下,构成深潭,潭岸边犬牙差互,潭水翠若碧玉,清寒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