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地被戳中了苦衷，慕天光一时无言，半晌点头：“是。”一旦说出口，仿佛就没那么沉重了，改正说，“不是心法出了题目，是我的表情不对。”
殷渺渺吃了一惊，她才恶补了三大门派的汗青，对守仪道尊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是归元门的建立者，也是十四洲千万年寥寥无几晋升合体的大能。
慕天光道：“四人。第一人乃是守仪道尊，《易水剑》便是他创下的心法，第二人陨落于化神，第三人死在了上一次的道魔大战中，第四人，便是我。”
“不会。”她说，嫣然一笑，“永久不会。”
在记录中，他建立归元门后闭关多年，胜利冲破化神进阶合体，曾一度荣登十四洲修为最强的宝座，但是没过量久，他遁入界门，不知踪迹。
不止如此，云雨歇了，她会半支着身, 有一下没一下抚摩着他的脸颊、臂膀、胸膛，爱中带怜，眉梢眼底皆是柔情――向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畴昔他最靠近的人是师父, 谆谆教诲, 点拨迷津, 但是师徒如父子, 又怎能比得上男女间水乳融会的密切。
他不避不躲，侧过脸迎上了她的掌心：“并非成心相欺，只是这事我也拿不准，不过偶故意悸罢了。”
慕天光未曾错过她眼中的怅惘之意，但是，他一如没有发觉，悄悄地说：“好，我不说。”
慕天光最担忧的是她不言不语，就从拂袖而去，被她骂了反倒感觉豁然，微微一笑：“我对你再无坦白了。”
“为甚么？”
喧闹在帐子里满盈开来，几缕烛光透过纱帐的孔隙洒出去，光影点点，晃晃漾漾，是春闺迷梦才有的昏黄。她一怔，跟着坐起来，松松的乌发萎落在肩，有一绺正对着光，被照得艳光熠熠，诱人伸手去摸。
“有话就说，不准吞吞吐吐的，不然再打你。”她警告似的，重重捏了他肌肉紧致的臂膀一把，手感甚好，忍不住又掐了几下。
“我不会说的，不到那一步，我永久都不会奉告你。”她心中五味陈杂，但想他恐忧多日，不舍得再叫他担惊受怕，故而笑说，“晓得为甚么吗？”
她叹了口气，喃喃道：“总之，不要说罢，你的情意我都懂，说与不说，都与结局无关。”
夜色深深，月意溶溶。
你的心白玉无瑕，我不想伤害它。”她亲吻他的脸颊，如露水般的凉。
“我做了当下最想做的事，如何会悔怨呢？不做才会悔怨。”
她更和顺了, 像是把他当作了需求人照顾的小孩子，但是又比对孩童多了些狎昵――每天夜里，她都会用风月录的心法帮他梳理接收的寒冰玉魄的力量，阴阳之道乃是至理, 经此一顺, 他便不会有灵力增加过快而导致根底不稳的题目。
殷渺渺没有禁止，她也火急地需求甚么东西来排解心中的不安，极致的鱼水之欢明显是最好的挑选。
殷渺渺本来满腹愁绪，一听这话，再也绷不住，悄悄笑出声来：“瞒了我这么多日，害我忧心好久，该打。”说着，扬手在他脸颊上抹了一把，调戏之意溢于言表。
“前段时候，我终究悟了然第三重，模糊对第四重有了些预感，再遐想到《易水剑》的四句开篇语，这才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他又把“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四句诗念了她听。
而慕天光是甚么人，一听这话，说得就是：“不消她们。”
慕天光欲言又止。
数息后，她公然回过了神，披衣起家，又在经心全意替他着想了：“我先去了，你写完信就好生修炼，终归要走到那一步，不成畏首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