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道,“类大长公主之言还未散去,就去承恩公府?”
须知谢莫忧能有本日,多赖戚嬷嬷之功。戚嬷嬷劝谢莫忧,“这人间朱门,内里宗族嫡庶,无不庞大。二女人想知大女人品德,一试便可。”成心让谢莫忧去就教谢莫如,也是让谢莫忧摸索谢莫如之举。厥后谢莫如出言指导,谢莫忧弹压了刁奴,将谢太太交给她的差使做好,戚嬷嬷反倒是不再多劝她。以戚嬷嬷之老成,自知过犹不及的事理,甚么话,说多了都成累坠,何况谢莫忧性子好强,倘她总说谢莫如之出众,物极必反,怕是会勾起谢莫忧抗逆之心来,倒不如让她自行体味。宁姨娘待谢莫忧自是没有半点儿差心,但宁姨娘为着正室之位反入迷障,实在担搁了谢莫忧。厥后谢太太托她看管谢莫忧,戚嬷嬷只得想方设法的将谢莫忧拉归正路。
现在昼短夜长,秋意渐浓,谢莫如仍对峙在晚餐前的傍晚时候在小花圃里走一走,权当健身。她也在想,背后是谁酿出这等可骇计量,使得宜安公主降落谢家,此一举,不但永绝了谢贵妃入主凤仪宫之念,且将谢贵妃拉入胡氏一党,实在一举双得。更可骇是,这甜美的饵,谢家舍不得不吃,谢尚书那样的老油条,莫非想不到此赐婚能够有碍三皇子?便是谢贵妃,恐怕也想获得,只是,天子年富力强,三皇子尚幼,储位谈之尚远,香饵在前,不忍不食罢了。待谢家蜜饵入腹,再有天子立后之议。
谢莫如心中有谜团未解,晚餐亦有些心不在焉,方氏看她好几眼,谢莫如才算当真用起晚餐来。
紫藤的手很巧,轻巧的为她挽好发髻,谢莫如出门,天井中一地黄叶,云石畔的数盆菊花则是经寒愈艳,谢莫如笑,“各花应时令而开,公然是有事理的。花虽不能四时常开,可这世上若没有花,未免少了很多色采。”
晚餐后安息半晌,待下人备好热水,谢莫如便去沐浴了。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谢莫如暗叹,不但天冷令人舒畅,天冷沐浴更令人舒畅。
实在就是花圃的婆子也叫苦,阖府的主子,只大女人有这大早上起床往花圃绕圈儿的兴趣,主子来逛,她们不得早上清算园子,只得待大女人去华章堂的工夫清算。幸亏谢莫如不是难服侍的主子,也晓得她们做下人的难处,并不刻薄。
就是让谢莫如说,分开宁氏这指路迷针,谢莫忧本身也长进很多,起码现在晓得学着做些实事儿。
“那就好。”闺女能居贵妃之位,天然不是笨的,只是人在局中,不免烦躁罢。谢尚书问,“太后有没有难堪你?”
谢太太笑,“说不上难堪,只是不免多问几句莫如。”便将慈安宫的事与丈夫说了。
谢莫忧低声道,“我想去瞧瞧姨娘。”
谢莫忧稍稍松口气,打起精力,“我这就去安排早晨弄月的席面儿。”
谢太太笑,“有如许知心的孙女,做祖母的想饿肚子也难哪。”
中秋赐宴,早晨散的时候也很早。谢太太谢尚书一家四口回府时,谢莫忧已在丫环婆子的帮忙下□□安排安妥,正在跨院儿与几个弟弟说话,听到祖父母返来的动静,便带着弟弟们出来驱逐。谢太太听闻谢莫如在杜鹃院,也未说甚么,只是命人叫了谢莫如来,一道去园中弄月。
“那孩子,倒是沉稳。”
第二日,谢莫如早夙起家,张嬷嬷奉侍她梳洗,笑道,“女人昨日歇得好。”
“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