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笑道:“儿啊,你带本都人马往东北顺义方向追去,如果朱贼天子往东北逃窜,务必将之擒拿!”
这青年是天津巡抚冯元飏的儿子,前任兵部尚书冯元飚的侄子,有个锦衣卫百户的世职。不过明天并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行商的打扮,风尘仆仆的。
不过冯愷章的北京之行却没有甚么成果,到三月十四日,也就是朱慈烺“长眠不醒”的那天,就分开北京回天津去了。成果他前脚才回天津,王之心后脚就带来了朱慈烺的令旨。
若能活捉崇祯,那可了不得的功绩啊!今后论功行赏,如何都得封个侯吧?
太子……仿佛是策动宫变了!
“来亨!”李过嚷了一声,叫来了个二十多岁,高大魁伟的青年。
唐总兵,你带兵跟着额,额们就在朱贼背后一边捉肥羊,一边追逐吧!”
郝摇旗答道:“侯爷,朱贼天子很能够出了北都城了!额不但问了哨骑,还问了个后进的朱家寺人,也是朱贼天子是昨天下午到的东直门,由南海子净军护着,明天子时出得东直门,往东北直奔顺义而去。”
李过吸了口气,浓眉已经拧成了一团。
“都起来吧!”不等马车内里的崇祯发话,朱慈烺先开口了,“魏藻德、宋权上前说话!冯愷章在不在?”
大明的复兴,大抵也只能希冀这位太子殿下了。
宋权是天启年间的进士,本年还不到五十岁,长得有点矮小,高颧骨,小眼睛,高鼻梁,连鬓髯毛修剪得非常整齐,看上去严肃并且夺目。
儿子为了救父亲,做出一些违逆父亲的行动,这也不能说是不孝吧?难不成父亲胡涂了,要从午门城墙上往下跳,儿子也得顺着他来?
就算他来了,能打得过那么流寇吗?现在堆积在北都城四周的流寇少说也十好几万了,吴三桂有多少人?又能带来多少人?顶天就是万把精锐急行军而来,一个打十几个?
魏藻德和宋权的随员也一起叩首,其声道:“臣等恭迎圣驾!”
思前想后,宋权又感觉朱慈烺是大孝子,是大孝,不是小孝!并且那么点时候,他就从北都城内汇集到了那么多的兵马银钱,这本领看来也超越崇祯了。
屁股生疼的朱慈烺,这个时候又当上天字第一号大孝子了,正骑马走在崇祯天子、周后所乘坐的马车前面,一副保卫爹妈不被流贼伤害的孝敬模样儿。
唐通却一脸迷惑地问:“侯爷,郝掌旅才数百骑,又攻不了城池……并且天津卫城是漕运、海运的重镇,其旁有卫河能够通海船。那卫河既宽且深,单靠马队没法反对海船通行。若朱家太子到了天津,便可龙入大海,再难追捕了。”
他在三月旬日时,奉父亲冯元飏的号令入京,向崇祯天子密报由天津海路逃窜的筹办——他爸爸冯元飏当然也是忧国忧民的忠臣啊!操纵天津巡抚羁系海运的权力,一早就在替崇祯天子筹办退路了。
“冯百户,不必施礼了。”朱慈烺低声问,“令尊筹办了多少海舟?都在那里?”
“太子殿下到了!”魏藻德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顶盔贯甲的朱慈烺,赶紧大声呼喊,“骑马行在车队前的便是大明抚军太子!”
“禀太子,”冯愷章也未几话,直接就入了主题,“家父已经将经理海运的沈廷扬和登莱海巡道苏观生都招到了大沽,伴同而来的另有海舟100余艘,海军战船数十艘,海军官兵2000人。别的,沈廷扬麾下另有海员2000,保护1000,斑鸠脚火铳一千门!足可保护圣上和太子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