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城一双利眼早看清了洞口处那恶毒的东西——恰是一架宿世博物馆中见过的的台式弩机,在两人先前搬动柜子的时候,用绳索连接着铁门中间位置铁环的弓弦便被拉动。当搬柜子的人能看清此中蹊跷时,那弓弦已经卡在了新月上,如果再往外拉动一点的话,那根粗如拖把棍,连接着一枚巨大箭头的弩矢便会被飞射而出,将人的身材直接贯穿。
“林爷,没事吧?”蹲在地上的蒲七道,那一箭入墙的声音甚是刺耳,把他和张适都吓得心下一凛,觉得林汉城中了圈套。
幸亏先前刑讯那些城中的齐王府虎伥时,有两个骨头软又刚好晓得这奥妙的人忍耐不了痛苦的培植,将此中的要点与林汉城尽数说了才痛快地上了西天。不然那一箭真***出来,林汉城纵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肉身一具,必定是身穿命丧的了局。
林汉城道,看着蒲七蹲下身去,他踮着脚走向那洞口,直到那根粗大的弩箭伸手可拿的位置停了下来,心下一横,爆炸性的力量堆积右脚一点,蓦地上抬踢出,嘭唧一声将那重达数十斤的台式弩机直接踹翻。草鞋触碰弩机的刹时,搭载箭槽上的箭矢几近同时被离开新月的弓弦大力带出,箭头擦着他的短发掠过甚顶,咔瞪一声射中了对角的墙壁,直接嵌在了墙上,其力度之大,实在令人乍舌。
那柜子也不知有多重,饶是林汉城的力量已经远超凡人,又有蒲七如许一个强健的杀手在另一侧用力搬动,挪动起来也是甚为迟缓。
黑暗中,蹲在地上的张适只能听到金属摩擦空中的声音,却看不清近在天涯的景象,正欲发问,却闻声了蒲七的声音:
不料蒲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倒是变得有些颤抖:
“你们都别动,等我号令。”
暗中的环境里,当林汉城口中轻微的声声响起时,跟在他身后的张适和蒲七俱是一惊,止住了脚步:
“你们待在原地,别乱动那些桶子,等我号令。”
“我要保存这批军器,今后有大用处。”
“林爷,谨慎些,这类暗门前面凡是都有构造的。”
饶是蒲七少年上匪路,在江湖道上混了几十年,为人保镳时被十几把山贼的刀子拦住过,为本身劫镖时被几十把镖客的刀子追杀过,待在这装满火药的封闭处所,内心也是乒铃乓啷直打鼓——万一如果溅出个火星子点了桶子,别说本身这一身血肉,就金刚不坏的齐天大圣也得炸成烤猴子了。
“好。”两人回声,跟在他前面遵着挪着,那柜子后埋没的暗洞只要半人来高,宽度勉强够一人通过,甚是难走。
再往里一摸,拿出来时,倒是一个用铁合页连接两边的金属长方体,其上有五个圆孔,分量颇沉。这东西换做凡人必定认不出用处,对于他这个前野战甲士来讲,倒是小儿科了——是一只用于锻造铅弹的模具,固然制作粗糙了些,但胜在效力,铸出的铅丸只需颠末手工打磨边角,就能入膛待发。
找到了!
等蒲七和张适都喘着气跟了出来,林汉城从怀里取出一根巴掌来长、拇指来粗的小棍子,对着洞口墙面用力一甩,哗声引燃了一簇炊火,是入城时在城东坊市买的火折子,现在派上用处了。
林汉城挪着脚步出了洞口,还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间,氛围中满盈着一股刺鼻的烈性味道,环境比内里的酒窖还要黑,他固然不至于掉进能够存在的圈套里,却只能看清周身范围内的景象罢了。
火铳,清一色的燧生机铳,另有压弹杆和火药囊,套装齐备,堆得厚厚的一摞,这一箱起码有二十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