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斓不由好笑,这些小丫环不晓得从那里汲引上来的,胆量如许小。莫非晋王不来入洞房,她还能把这些丫环杀了泄愤?
屋里两三个丫环站在外间服侍,再往里走方是寝室,一个绿衣轻浮的女子跪在坐榻下,为榻上之人打着扇。
榻上歪着一个身姿苗条的青年男人,他姿势闲暇,一身正红色绣蟒的吉服衬得肤白唇红。一只指节苗条的手撑在额前,挡住了他一半的面庞,只暴露一只睫翼浓黑的眼,半边下颌精美流利的线条……
男人远远地亦瞧见了她,还是神态自如地踱步而来,沈风斓待要避讳,又恐此地无银三百两。
房门外立着一排的侍卫和小厮,都瞧见了方才沈风斓和莫管事打过照面,俱躬身低头让她出来。
她言简意赅,“恰是,晋王殿下醉了,妾身特来照顾。”趁便看看他是真醉假醉。
他不由自嘲,这二人的眼眸一正一邪,都生得都雅得紧,倒是班配。
她曾觉得时候人间男人之风采如宁王那般温润如玉已是至极,未曾想过这个晋王之面貌更在宁王之上,一眼足以倒置众生。
她进退两难之间,那拦住宁王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眼尖地瞧见了她,“这位是……”
罢了!不就是有过一场婚约吗?
那管事恍然大悟,都说新进门的这位侧妃是都城高门令媛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一见其仪态面貌便知不假,现在恰好借来做个筏子。
世家大宅的规格普通都差未几,晋王虽是皇子,府邸也不成能修成皇宫的建制。沈风斓就遵循长公主府的安插,摸索着朝正房应当在的位置而去。
还未到正房,便在一道影壁前见到远处缓缓而来的锦衣蟒袍男人。
红妆待要答话,只闻声外头脚步响,一个粗使的丫环站在门外禀报,“奴婢给侧妃娘娘存候,因姐姐们都在屋子里与娘娘说话,奴婢只好逾矩来通报。正房那边派小厮来传信,说是殿下吃多了酒醉了,前头酒菜摆的离正房近就送去那边了。”
“侧妃娘娘,正房就在那边,红瓦飞檐的那一座,”红妆双手捂着肚子,“哎呦!奴婢实在肚子疼,不能领您畴昔了。”
沈风斓悄悄记下,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沈风斓心中一动,也不晓得她的夫婿晋王可有宁王的一半丰度。
想到班配二字,不免又有些酸意,“沈侧妃但是来寻四弟的么?”
浣纱下认识地皱了眉,沈风斓还未开口,她已经自顾自捂着肚子绕到水边假山背面去了。
这双眼……
丫环们做鸟兽散,唯有一个婆子下去前看了红妆一眼,她的眼睛便轱轳轱轳地转了起来。
她猜想的公然不错,这静清院偏僻得很。走了好半日才穿过了一个花圃子,待过了一处水榭以后,红妆了撂挑子不干了。
仿佛是听到她走出去的脚步声,男人有些不悦地放下了撑着额的手,旋即展开了眼。
他就不信人家新婚佳耦在一个屋子里,宁王还美意义出来?
周忠家的不到三十年纪,高挑身材,梳着乌油油的妇人发髻,笑起一口白牙,“本日是蜜斯的好日子,她们喝两杯喜酒就返来了,我趁着天还亮清算清算。”
沈风斓的心轰得一声,叫那双展开的桃花眼捏住了心跳。
沈风斓昂首向着红妆指的方向一看,红瓦飞檐?
也不再重新戴凤冠凤钗,她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头上挽了一个简朴的篆儿,带着浣纱二人一同跟着红妆去正房。
沈风斓自有身孕后更加敏感,她没有错过宁王扫过她腹部的眼神。
沈风斓对轩辕泽点头一福,便往屋中而去,模糊听得身后那一把温润的声音道:“既有沈侧妃照顾,本王就放心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