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刚迈进大门,便见一个一头珠翠,绯色衣裙的女子摇摆生姿的迎了过来。细细看去,肤如凝脂,媚眼如丝,真是生了副好皮郛。
苏氏被一人扔在原地,只恨恨的瞧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连那手上的丝帕都绞成了绳。
鹿九面庞冷酷,眼神只在那女人脸上悄悄扫过,可跟在她身后的白芷倒是不依了,冷了脸斥道:“猖獗!我家夫人可容你诽谤?!”
鹿九见明老爷神采戚戚,不由开口欣喜道:“明老爷不必过于自责,自古祸福相依,想必明蜜斯此番过后必有大福。”
不可!这类事万不能妄断,她得再细心想想才成。
鹿九命白芷扶着明珠躺平,伸手顺次按压了她的胸肺以及小腹,“明蜜斯可感觉有哪处疼痛?”
虽是弱不由风,可那骨子里的气韵却让鹿九愣了神。
“对,的确只是一场风寒。当年找了很多大夫来看诊,都说是风寒。”明老爷说罢,当下心机一动,品了品她刚才那句别有深意的问话。
鹿九朱唇轻启,问道:“只是一场风寒?”
绕过绣了翠竹的屏风,就见那榻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她勉强的撑起家子倚在床上,朝鹿九施了半礼。
那女子垂了眼,不着陈迹躲开那丫环的手,强勾着嘴角,朝鹿九笑着说道:“夫人极力便好,明珠自知光阴无多,只求爹爹个心安。”
鹿九心中了然,接了他的话头说道:“明老爷,如果妾身无能,自会言明,毫不会误了蜜斯。”
明老爷长叹了口,点头应道:“承夫人吉言了。只是……”话说了一半又顿住,嘴角颤了几颤,到嘴边的话却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那丫环捂着脸,红着眼,垂着头,嘴唇死死的咬着,一声不吭的跟在她身后。
他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才又持续说道:“夫人不知,老夫虽妾室很多,可膝下无子,独独占这么一个女儿,原配夫人又死于难产。这个女儿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这孩子性子随她母亲,从不恃宠而骄,反而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本想着等她再过两年,便将她许了好人家。谁料,这三年前染了一场风寒,竟卧床不起直到本日。”
目睹一个奴婢出言不逊,那美妇落了面子,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合法她想着发难之时,明老爷发话了:“苏氏,不得无礼。这位是来为珠儿看诊的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