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这几日一向在和丁香研讨新食谱,干脆图便利,就住在药膳坊后院的配房里。
明珠愣怔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点头应了个“嗯。”
“一会儿你去寻明珠,就说我在寺外那银杏树劣等你们。”说罢,便抬脚往寺庙内里走去,脸上不见了先前的笑容,不知在想着甚么。
“这份情意贵重,已经好久没人盼着我安然了。”她幽幽说道,“走吧,回城。”
明珠挽着鹿九的手沿着铺了青石的巷子向上走,走到半山腰的石阶时,她俄然扯了下鹿九的袖子,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说道:“姐姐,你可知这石阶有多少个吗?”
山顶香客很多,多数是女眷,三五成群的簇拥着家里的老太君。鹿九只拜了菩萨捐了香火钱,便在一边等着去找老衲人解签的明珠。
“明珠蜜斯来的真早,奴婢这就去喊,您别急。”
明府的马车很宽广,中间还摆着个四角方桌,桌上沏了上好的乌龙茶,茶壶外头套着个竹藤编的冬篮,想来这一起茶水也不会凉了。
她眼底翻涌折的情感,鹿九瞧着清清楚楚。因为在死去的那一刻,她也曾这般怨怼过,但,天道无常,人间怪事那么多,谁又说得清呢。
“嗯。”他闷声应道,内心倒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云子阑也算得是云城大儒的对劲弟子,本日却被一介妇人训得哑口无言,这张脸算是丢尽了。别让他再遇见她!不然……
白芷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用心,他这一下正巧将鹿九的面纱扯在了手里。见面纱被扯去,鹿九回了头,冷眼看着他,说道:“凡人之以是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公子先以言语辱之,后又举止轻浮,可见已与禽兽无二了。妾身听不见禽兽之音,只听得见人声。”说罢,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面纱。
鹿九苦衷重重,只看了脚下的路,却没重视到身前的人,恰与一个青衫公子撞了个正着。
没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她们一下了车才发明,本日上山烧香祈福的人是真很多。
鹿九一贯懒得理这等纨绔公子哥,干脆当作没闻声,抬脚便走。可面前这几位在云城也算得贵公子,哪见过她这般的。昔日所见的蜜斯妇人,光是被他们说上几句,便羞赧的头也不敢抬了。此时一个个竟像见了怪物似的看直了眼。
卯时刚过,就闻声巷子里响起了辚辚的车轮声。白芷卸了傍门的门栓,探出头去一看,正对上明珠笑意满满的眼:“白芷白芷,快喊姐姐出来吧!”
明珠身边的丫环是新入府的,非常聪明,见到鹿九又是倒茶,又是递点心,一起服侍的殷勤极了。
鹿九瞥了他一眼,道:“公子若无事,妾身先告别了。”
白芷带着明珠寻过来的时候,鹿九正望着银杏树愣神。
“主子,您来的恰好,奴婢刚要去唤您呢!”白芷迎了畴昔,扶着鹿九坐进了马车里。
白芷长吐了口气,有些严峻的问道:“主子,那但是尉迟大人?”
鹿九伸手接了过来,摸着上面的纹路道了句:“我好久没有接到这么贵重的礼品了。”
鹿九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别转头!”
鹿九昂首望了望,漫不经心的应道:“应是一百零八个吧。”
过了半晌,鹿九转头望了望,见没了人影,这才松开手。
左等右等的不见人,鹿九又不敢走开,只得原地站着。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从他们身前走过,鹿九神采一白,忙背过了身子。
“嗯,是他。”鹿九垂下眼,心下松了口气,暗自光荣,多亏带着面纱,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