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瞧着她的模样，哑然发笑道：“因这寺庙多数如此，佛法中不是有说，人生活着，有一百零八种烦恼嘛，这石阶约莫就是取了这踏破烦恼的寄意吧。”
“甚么美娇娘，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罢了。”他嗤笑一声，不屑道。
卯时刚过，就闻声巷子里响起了辚辚的车轮声。白芷卸了傍门的门栓，探出头去一看，正对上明珠笑意满满的眼：“白芷白芷，快喊姐姐出来吧！”
说罢，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鹿九勾了勾嘴角，眼神落在山顶那一片金光之上：“实在也不尽然，起码我佛慈悲，让你遇见了我。走吧，小铃铛，这么低沉可不像你。”
明珠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山脚下。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胳膊，撩开车帘四下望着风景。
鹿九昂首望了望，漫不经心的应道：“应是一百零八个吧。”
是啊，起码让她遇见了她。
“嗯，是他。”鹿九垂下眼，心下松了口气，暗自光荣，多亏带着面纱，不然……
明珠愣怔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点头应了个“嗯。”
“实在，我不信佛祖，也不信菩萨。”明珠望着山顶的大殿说道，“我曾在无数个日夜里祈求着，求他们能怜悯我，让我从那怪病里摆脱，哪怕是一天。但是，并没有。”
“主子，您来的恰好，奴婢刚要去唤您呢！”白芷迎了畴昔，扶着鹿九坐进了马车里。
鹿九一贯懒得理这等纨绔公子哥，干脆当作没闻声，抬脚便走。可面前这几位在云城也算得贵公子，哪见过她这般的。昔日所见的蜜斯妇人，光是被他们说上几句，便羞赧的头也不敢抬了。此时一个个竟像见了怪物似的看直了眼。
没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她们一下了车才发明，本日上山烧香祈福的人是真很多。
鹿九伸手接了过来，摸着上面的纹路道了句：“我好久没有接到这么贵重的礼品了。”
鹿九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别转头！”
“这份情意贵重，已经好久没人盼着我安然了。”她幽幽说道，“走吧，回城。”
话正说着，一转头，就瞥见鹿九朝这边走了过来。
明珠挽着鹿九的手沿着铺了青石的巷子向上走，走到半山腰的石阶时，她俄然扯了下鹿九的袖子，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说道：“姐姐，你可知这石阶有多少个吗？”
明珠身边的丫环是新入府的，非常聪明，见到鹿九又是倒茶，又是递点心，一起服侍的殷勤极了。
想到这，他忽的伸手一拽：“喂！你耳朵聋了？！本公子在更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