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闻言,也顾不上与两人打号召,赶紧打水洗脸,又换了件衣裳,急仓促往清心斋而去。
太夫人犒赏了她一串古檀木佛珠,道:“这些日子你奉侍得不错,本日侯爷回府,你先回知言轩筹办驱逐吧。”
管家云忠派人将其敛尸火化,以免瘟疫传入城内,可就算如此,太夫人还是命云府高低不得外出,又煮了药,不管有没有效,阖府高低每人一天三碗,只当饭吃。
云辞清减了很多,不过面上未见倦色。出岫立足门口定定看着他,一时竟感觉鼻刻薄涩,想要落下泪来。
出岫施礼点头,伸手指了指书房,做出扣问的神采。
出岫赶紧迎上去,只见淡心、浅韵二人拎着各自的包裹走出院子,淡心边走边笑道:“出岫你如何满头是汗?还不快擦擦!主子去了清心斋,正等着你去奉养呢!”
三天以后,云辞仍旧没有回府。反倒是跟着去的保护送了信返来,道是侯爷带着竹影等少数几人,执意出城寻觅医治时疫的方剂。
动静传来,太夫人担忧不已,大发雷霆,当即传了二爷云起带人出城,务必将云辞找返来。
听闻此言,出岫周身一震,却仍旧垂着眸,勉强笑了笑。她明白,遵循云辞的身份与年纪,的确该结婚了。这般想着,她不但心中酸楚,脑筋仿佛也难受起来,昏昏沉沉的。
“出岫……来人!”
出岫闻言更是哭笑不得。她不知这位二爷云起到底是如何想的,遭到云辞的怒斥也就罢了,还特地来给本身赔罪报歉,恐怕旁人不晓得他曾经冒昧过。既然玥鞠已将话说到此处,她也不好回绝,只得伸手接过锦盒。
玥鞠年纪看着要比出岫小一些,但眉眼熟得非常姣美,笑起来好似两弯新月:“姐姐若不收,我归去可不好向二爷交代。”
“浅韵。”云辞开口唤她,“你去处母亲禀报此事,让她有个万全的筹办。”
出岫见玥鞠走远,才无法地叹了口气,暗自深思着他日要将此事对云辞说一说,如此贵重的礼品,她毫不能随便收下。这般想着,出岫便先回了一趟住处,将锦盒妥当收好。
出岫瞧这丫环眼熟,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云起在太夫人屋里领命时,显得有些不甘心。这当口儿任谁都不肯出烟岚城,只怕会染上时疫反丢性命。二姨太在旁听着,没敢多说一句,只是暗里里请大夫筹办了很多药材,让云起带在路上以防万一。
“我是二爷园子里的玥鞠,受二爷叮咛来给您送样东西。”玥鞠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锦盒,递给出岫道,“二爷说,那日他喝醉了酒,冒昧无礼,请姐姐莫怪。”
“您不去吗?”浅韵平平的腔调可贵有了一丝起伏,面上也挂着几分疑问。
出岫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梦中她又回到了醉花楼失火的那一夜。只是这一次,没有琴儿代替,亦无沈予相帮,她本身被生生锁在床榻的梁柱上,忍耐火焰的炙烤。
太夫人点点头:“这几日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言罢又看了看云起的生母花氏,“他这趟也不轻易,你去他园子里照顾两日。”
淡心闻言不敢担搁,正待回身去办差事,却听云辞又叮嘱道:“这事瞒不住,待知言轩安设好了,你去各个园子里都说一声,务必让合府照办。”
正因这数百年传播下来的端方,云起一向养在花氏膝下,云羡也是跟从生母闻氏。如此一向长到十三岁,才会配了主子丫环,搬到伶仃的园子里居住。而自那今后,母子之间便不能来往过密,儿子特别不能再夜宿母亲那边,除非获得主母同意。
淡心连连称是,立即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