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云辞想起母亲的态度,展转反侧夜不能寐,俄然很驰念出岫,便披衣起家,独坐轮椅想去看她一眼,乃至连竹影也没有轰动。
“出岫,为我生个孩子。”如此一来,母亲应是没有来由再禁止了吧。
屈方并未马上答话,斯须回道:“四姨娘出身姜族,最擅蛊毒。是与不是,她一诊便知。”
出岫鼻尖一酸,羞怯的同时,到底还是抿唇默许。由着云辞吹熄烛火,于撩人夜色当中解开相互的衣衫,此身、此心,再次融会……
出岫大感惊奇,明显自那日咳血以后,这二十余日已无甚非常,怎会本日又……恍忽当中,出岫好似抓住了甚么动机,可只一瞬而过,那动机已消逝无踪。
出岫赶紧回神,笑着点头。
情毒乃姜族特有的毒术,顾名思义,男女相传。男人若身中情毒,肌肤相亲时便会传给女子,女子受孕后又会传给腹中骨肉。并且,这毒奇特得紧,发作的征象也因人而异。毒只能下在男人身上,只会传给中毒后与之交合的第一个女子,女子再传给腹中孕育的第一个孩子。
出岫回声照做,却见云辞进屋以厥后回打量,似是在寻觅甚么。如此察看了半晌,他才指了指床铺下头:“出岫,你榻底放的是甚么?”
闻此一言,屈方与云辞皆是沉默。
话音甫落,门外已走进一个年青女子,着一件深蓝到近乎玄色的紧袖罗纱,裙闲逛在脚边,并不逶地。她头上盘着不常见的发髻,双耳缀着长长的描金耳坠,腰上的穿金腰带足有半尺宽,缀着狂舞的金蛇,令她整小我别有一番狂野冷傲的风情。这一身装束打扮并不似平常妇人,乃至能够用“奇特”二字描述。
出岫终究抬眸,缓慢看了云辞一眼,神采娇红欲滴:“都是花架子,帮不上你。”
云辞知她脸皮极薄,受不住逗弄,也知见好就收。又想起昨夜去看望她时,那一摞厚重的帐本,语气一变,改成轻斥:“今后可不能熬夜了,那些账簿,不是你的差事。”
云辞尚未开口,屈神医已将出岫及云辞的症状说了一遍。
屈神医顺势伸手相请,并不避讳男女之妨,捏住出岫的脉搏诊治一番,又就着亮光探了探她的咽喉。半晌,没有说话。
出岫闻言支吾半晌,见实在躲不畴昔,才将一摞书册从床底挪出来,交由云辞。
屋内好似响起一阵沙沙的翻书声,斯须,但见出岫亟亟前来开门,神采躲闪地唤道:“侯爷……”
两人自那夜过后一向都恪守礼节,未再有过肌肤之亲,这也是云辞的意义,想先给出岫一个名分,再行伉俪之实。
夜已深沉,新补葺的院落四下沉寂,唯有寥寂星空映着出岫的屋子另有灯火。云辞见状不由蹙眉,兀自推着轮椅上了斜坡,悄悄叩响屋门:“出岫。”
“我看各地报来的账簿,算法混乱,笔迹也不大好认,只当是练字的同时,查查旧账,看是否有算错之处。”出岫越说声音越低。
出岫正兀自想着关于四姨太的各种传闻,但听云辞已含笑对屈方道:“四姨娘整天不踏出苑门一步,不过本日屈神医来访,想必她很乐定见上一见。”言罢已转对竹影命道:“你去一趟冷波苑,只说屈神医在清心斋相请。”
“侯爷与那出岫女人,可有肌肤之亲?”鸾卿与屈方所问,一模一样。
要让四姨娘前来诊断?云辞心中升起不祥之感:“莫非是中了甚么毒?”
云辞正回想着旧事,只听屈方已对他叹道:“当年老侯爷及太夫人中毒之时,都无毒发征象,唯单身为嫡宗子的您出世时胎毒已深。回想鄙人受老侯爷所托为您祛毒,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只知祛毒之法,不知中毒之因。若非如此,也不会不知老侯爷及太夫人均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