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屈方又是一叹:“是鄙人医术不精,未能尽数消灭您体内胎毒。这才导致您为救小侯爷的性命,染上毕生腿疾。”
出岫赶紧回神,笑着点头。
她自顾自地走入云词典房以内,并不俯身施礼,只点头道了一声:“侯爷。”那神采冷酷,未见笑容,果然如她的住处“冷波苑”普通,周身冷波浮动。
“岂会?”云辞看着她红润的面色,仍旧感到难以放心,便笑道,“还得光驾屈神医为你看一看喉疾,可别落下甚么病根。”他决计避提咳血之事,只怕她多虑。
屈方又探上云辞的脉搏,考虑半晌道:“也是无碍。”言罢他已罢手而回,安静隧道:“前次来烟岚城是慕王相请,来去仓猝,未及见过四姨太,不知今次可有机遇晤她一面?”
出岫鼻尖一酸,羞怯的同时,到底还是抿唇默许。由着云辞吹熄烛火,于撩人夜色当中解开相互的衣衫,此身、此心,再次融会……
四姨太鸾卿本年只二十五岁,十年前入府时,云辞虽不到十一岁,但已知人事,曾对父侯娶一个十五岁少女做妾的行动感到荒唐非常。
出岫抿唇而笑,不再说话。
出岫有些绝望,她本想借此机遇晤四姨太一面,可她到底不能违逆云辞的意义,只得笑着辞职。
“不必了。”鸾卿收回双手叠放腰间,神采冰冷而斩钉截铁隧道,“只诊过侯爷一人,我已能肯定你二人是中了情毒。”言毕停顿一刻,又弥补道,“与当年老侯爷和夫人所中之毒,如出一辙。”
两人指尖交叉,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厚重,有令人难以健忘的触感。都说“十指连心”,出岫想,若当真连心,则他与她,现在也算心心相印了。
云辞轻声安抚:“你是我喜好的女子,怎会无用?”
对外,太夫人只宣称是为这一场瘟疫礼佛念佛,用心供奉佛祖九九八十一天;可云辞晓得,母亲如此一举,只是因为不想见他罢了。
“你畴前失声之时,总爱走神;现在虽能说话,这弊端倒是改不掉了。”云辞适时放手,温言含笑,“心机太细,可不是功德。胡思乱想,更是伤身。如有苦衷,大可对我说出来。”
云辞尚未开口,屈神医已将出岫及云辞的症状说了一遍。
“快请!”云辞面露几分忧色,不想这才二十余日,屈方竟已从南熙边疆到了房州。他再看向出岫,笑道:“一月之前你身染时疫,我命人各地去寻屈神医,原想着能为你治病,可现在时疫都畴昔了,人才找到。”
“劳烦神医挂念。”出岫低低施礼伸谢。
云辞只握住她的一只手,并不言语。
“若无非常掌控,我毫不会说出来。”鸾卿淡淡道。
竹影领命而去。
两人相互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暖热,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温情。可不知为何,出岫脑中俄然蹦出来关于这四个字的出处——
要让四姨娘前来诊断?云辞心中升起不祥之感:“莫非是中了甚么毒?”
是以二姨太花氏、三姨太闻氏未曾中毒,云起、云羡也无甚异恙。
提及四姨太鸾卿,出岫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对四姨太统统的印象,只来自旁人如有似无的几句话。比方她年青貌美,风华正盛;比方她深居独院,不等闲外出;再比方其他两房姨太太每日都陪太夫人用早膳,她却从不呈现。
这些传闻,都将云府这位四姨太勾画成了一个奥秘人物,令人忍不住想要刺探更多。出岫所晓得的关于四姨太的动静中,最接地气的便是,这位姨太太住在内院西绝顶的“冷波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