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闻,都将云府这位四姨太勾画成了一个奥秘人物,令人忍不住想要刺探更多。出岫所晓得的关于四姨太的动静中,最接地气的便是,这位姨太太住在内院西绝顶的“冷波苑”。
“侯爷与那出岫女人,可有肌肤之亲?”鸾卿与屈方所问,一模一样。
云辞尚未开口,屈神医已将出岫及云辞的症状说了一遍。
可现在,事与愿违……想起母亲的态度,云辞不由轻声感喟,俄然就窜改了主张。他掌中把玩着出岫的纤纤玉指,想起她的字、她的琴,心中柔肠百结,逐步情动。
云辞天然晓得这来由糟糕,她的实在企图不过是想替他分忧。这般想着,更觉心疼,不由拉过她一双柔荑,放在掌心抚弄:“傻女人,这些都不准再做了。”
这般胡思乱想着,却见云辞已紧了紧手劲:“在想甚么?”
只一瞬之间,方才的脉脉温情已被惶恐不安所代替,出岫心底沉了一沉,再想起今早本身的咳血之兆,竟生出一种不久于人间之感。
岂料屈方又笑道:“侯爷,既然鄙人来这一趟,也为您诊一诊安然脉吧。”
半晌以后,竹影引着沈予的徒弟、医中圣手屈方入内。“侯爷、出岫女人,好久不见。”屈方边进屋,边拱手做礼。
屈方并未马上答话,斯须回道:“四姨娘出身姜族,最擅蛊毒。是与不是,她一诊便知。”
出岫鼻尖一酸,羞怯的同时,到底还是抿唇默许。由着云辞吹熄烛火,于撩人夜色当中解开相互的衣衫,此身、此心,再次融会……
闻言,出岫面色更加润红,压下咳血的惶恐与惊奇,勉强一笑,并不说话。
云辞正回想着旧事,只听屈方已对他叹道:“当年老侯爷及太夫人中毒之时,都无毒发征象,唯单身为嫡宗子的您出世时胎毒已深。回想鄙人受老侯爷所托为您祛毒,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只知祛毒之法,不知中毒之因。若非如此,也不会不知老侯爷及太夫人均中了毒。”
为此,母亲曾与父侯闹了好久。最后还是闻氏乖顺懂事,才得了母亲的首肯,且过门时,已怀有八月身孕。这事令云辞明白,母亲即使再善妒,再苛待,但对于云氏子嗣却非常正视。这也是云辞急于让出岫孕育子嗣的原因。
“若无非常掌控,我毫不会说出来。”鸾卿淡淡道。
屈方又探上云辞的脉搏,考虑半晌道:“也是无碍。”言罢他已罢手而回,安静隧道:“前次来烟岚城是慕王相请,来去仓猝,未及见过四姨太,不知今次可有机遇晤她一面?”
出岫不敢多言,低下头去。
“你畴前失声之时,总爱走神;现在虽能说话,这弊端倒是改不掉了。”云辞适时放手,温言含笑,“心机太细,可不是功德。胡思乱想,更是伤身。如有苦衷,大可对我说出来。”
她自顾自地走入云词典房以内,并不俯身施礼,只点头道了一声:“侯爷。”那神采冷酷,未见笑容,果然如她的住处“冷波苑”普通,周身冷波浮动。
“鄙人既来了,便无有不从。侯爷但说无妨。”屈方难掩仆仆风尘,笑道。
云辞见状又活力,又心疼:“费这些工夫做甚么?”
她恼他身为堂堂离信侯,却为了一个身染时疫的哑女,置合府高低于不顾;她也借此回绝给出岫一个名分,在那夜过后。云辞乃至思疑,母亲已晓得了出岫的实在身份。
“如何不歇着?”他故意逗弄她,勾唇含笑,好似清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