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过说了实话,也非用心,林七许不觉得意。只是这心直口快的弊端得改改了,她笑意愉悦,竟可贵地带了些调皮模样,道:“宵夜不必吃了。你看着燕竹吃就是。”
林七许又细细看了一排剪好的窗花,漫不经心道:“可有加开恩科的动静传出来?”
“燕竹,来岁但是天子大婚?”林七许拈起一张剪得活矫捷现的小兔子,发问道。
林七许只笑:“真是个傻子。不过这弊端,是必然要改。今后,你宵夜都不必用了。甚么时候嘴上有个把门的,再议。”
“啊?”桃花呆呆地看着她。
光阴在一片平平如水里,流逝地缓慢。
燕竹停动手上的活儿,瞪了喜滋滋的桃花一眼:“主子也是你能编排的?!”桃花被燕竹吓住,措不及防地看向林七许乞助。
虽心下猎奇,但燕竹还是诚恳回禀:“会有。至于时候,奴婢并不清楚。”她见主子可贵上心,对外界有了些切磋之心,摸索问道,“可要奴婢去探听下?”
王府家世森严,保卫松散。燕竹托着平日交好的小厮,出门跑腿时,趁便去探听探听。加上拐过几条大道,会有一条巷子,堆积着很多夫役贩卒,常日会卖些便宜的香料与点心,给邻近几座府邸的丫环小厮。
书案旁已堆积了厚厚的一沓白纸,林七许长嘘口气,写完最后一笔,重重撂下,坐在一旁的彩凤牡丹纹宝椅上,捧起几上的茶渐渐喝着。
摄政王今儿,却携了得宠甚久的韩庶妃进宫赴宴。
燕竹用手肘撞了桃花一把,桃花才哭丧着脸,告饶道:“主子,奴婢不是用心吃那么多的,也不是嘴馋,就是肚子饿。不过奴婢晓得主子是为了奴婢好,只能委曲肚子些光阴了,等嘴上有了门,就能吃了。”
林七许翻看着订好的经文册,心平气和道:“韩家争气,她自过得快意些。”
桃花乖觉道:“奴婢会重视的。”
姓陈,又在吏部当差?
林七许淡淡点头。
“陈大人,任吏部左侍郎。”燕竹绞尽脑汁想了会,才恍然记起,细细说道,“昔日尤姬参选,便是昌平伯夫人保举。后尤姬胜利入府,也算同王府攀上了亲,经常插手王府的宴席诗会,奴婢在正院当差时,碰到过几次昌平伯夫人。”
桃花坐在五彩绣墩上,正剪着形似兔子的窗花,放下剪子,眉飞色舞道:“我听去镜春斋送早膳的小丫环说,韩庶妃气得砸了一扇炕屏和两只琉璃瓶呢。小公子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被三蜜斯拢在怀里,也没见韩庶妃多么慈母心肠。”
同业的另有小郡主,至公子和大蜜斯。独独没带镜春斋的母子三人。
话音落毕,桃花便深知本身说错了话,诚惶诚恐地请罪:“奴婢不是用心的,只是一时嘴快……”林七许经常教她开口谨慎,不想有朝一日竟冲犯了主子。桃花非常懊丧,当真道:“主子,您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