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一样沉默了。
相较林七许的安闲淡雅,林舒窈要添上一两分的少女气味。
最早映入林舒窈视线的便是几株怒放的海棠蔷薇,鲜艳夺目,摆在天井正中,登上月台,拐过回廊,路遇几名谨守端方,低眉扎眼的小丫环,等穿过香气满盈的紫藤萝架,林舒窈才回过神来,考虑再三,道:“敢问女人在那边当差?”
与堂姐分歧的是,林舒窈北上走的是陆路。
“你动静小些,我们可别连累了堂姐才好。”林明志赶快拉着弟弟避开了,三人藏在一个拐角处,谨慎翼翼地,研讨着哪条巷子最轻易寻到合适他们出入的侧门。
林致远百无聊赖地踢着墙角边的石子儿,脚尖悄悄一点,抛出一道美好的弧线。
燕喜这会儿细心看了他们仨半晌,才客气地福了福身子,有礼有节道:“奴婢冒昧了,请三位与奴婢前来。”
这是甚么样的运气,一进门便往王妃身边的丫环丢了个石子儿。
堂姐在王府的日子想来不算太好,他们三个打秋风的穷亲戚,真算起来,又公开里给堂姐扯了记后腿,雪上加霜。她拢了拢袖间的锦囊,分量是一日比一日轻,目光扫过弟弟们,又打量了下本身的穿着,到底点头道:“直接去王府吧。”
摆布他们是甚么景象,莫非堂姐还不晓得吗?何必打肿脸充瘦子。
“那处便是林侧妃住的院子,沉香榭。等拜见过了王妃,便可去那处了。”燕喜遥遥指着隔着一水之遥的天井,对舒窈等人道。
“哎哟――”
姐弟仨面上一喜,连连称谢,暗叹不必在寻进府的捷径。
燕喜浅笑道:“是林侧妃的亲眷。”
林明志在旁重视着燕喜的眼色,见她一听林侧妃三字便眯了眯眼,神情也不复方才的云淡风轻,心中有点惴惴。
然后他目视着这枚石子砸到了一个排闼而出的女人头上。
林舒窈抬头望着巍峨古朴的城墙,风霜腐蚀出班驳的陈迹,光阴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裂缝里还漫出一抹抹苍苍的绿,或是一株固执的野草,或是一片潮湿的苔藓。她听着两个弟弟欢愉的笑,心中的不安却逐步放大。
林舒窈瞠目结舌地,有点难以开口。
“前头便是了。”燕喜透太低矮的灌木丛,已然瞥见门口。
再看边幅,个顶个的赏心好看,两位少年应当是孪生子。
燕喜带着他们转过一处楼阁,踏上一条整齐的青石板路,两旁栽种着高大娟秀的梧桐,比起银杏的萧洒,梧桐更加内敛含蓄,细碎的日光漏过裂缝,洒在姐弟三人的衣衫上,林舒窈死力想捋平皱巴巴的衣角,又不敢放大行动幅度,极其谨慎纤细。
不等林舒窈昂首看去,只听燕喜道:“王爷仿佛也在呢。”正院火线,停着王爷惯用的辇轿,有小丫环拧着帕仔细细擦拭着,而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队身姿笔挺的侍卫队恭敬待命。
一女二男,估摸着年事,女的为长。
燕喜对于这个称呼感到无法,只道:“等过会进了正院,您可莫如此唤奴婢,直接叫燕喜便可。”
林明志几近要感喟了,哀怨地看了眼弟弟,才道:“这是人家王府正门,也就天子来了才会开门迎客。我们现在要寻的是侧门。”
王府边门的巷子又长又静,无人鼓噪,除了能闻声里头的几声呵叱和发言声,其他声响是一概没有的。路沿极其洁净,从院落伸出来的一株银杏,枝干矗立,富强的树叶遮天蔽日,好像夏季里豁然撑开的一把绿绒大伞。因这几日秋风渐起,很多枝桠已经满盈开一抹文雅的金黄。
来京……
林明志略有嫌弃地看了眼弟弟,思考半晌,终道:“我们的川资未几了,与其平白破钞银钱,倒不如直接上门,虽说礼数上不敷全面,但起码充足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