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这一声多谢,为的不止这个“旧友”的称呼和一盏清茶,另有这些年她为他做的统统。
柳亭和叶瑜也各寻一个席位落座。
仅余叶瑜还在营帐中,不过她也已起家,看着燕浮沉,道:“方才你不该说那番话,若倾城公主未禁止及时,君临帝恐已对你脱手。你此番不能动用内力,君临帝若脱手,你断无生还的能够。”
如此多的人,许都会因他的刚强而死。
“你既有筹算,我便也不再劝你。若你走得累了,偶尔念及旧友,叶家永久有你一盏清茶。”
“……不必四海为家,倾城公主并非没有度量之人,你若开口,大燕王宫还是是你的家。”
“前提?”
君凰眸色一沉,“你在找死!”
要出口的话都被阻了归去,燕浮沉发笑,“时至本日,最体味孤的还是流萤。”
入眼是倚靠在软榻上翻看册本的燕浮沉,彼时他身上虽不是甚么上好布料做成的衣衫,却非常洁净。
我有点心疼男二。
“当然,既是本宫给的时候,本宫自会说话算话,此来只为提示大燕王一声,莫要与本宫赌。论心狠手辣,本宫比之大燕王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瞧着不像交战多年的人,更像个文弱墨客。
“倾城公主所言不错,孤确切受了你的威胁。即便当真灭城覆国后公主脱不开干系,我大燕臣民的命倒是实实在在没了。看起来是两败俱伤,实则是孤输了。”
在这保卫森严的大营中,满是他们的人,燕浮沉的人竟还能钻空子!该说不愧是大燕王么!
不由得对叶瑜生出些许愧意。
“倾城公主放心,孤不成能弃我大燕无数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和聪明人打交道是轻松,但也不轻易讨到便宜。瞧瞧方才,他几乎占了上风,转眼便又受她的威胁。
她毁的不过是名声,而他毁的是一国臣民。
燕浮沉一笑,“后会有期。”
“还请大燕王记着此番说的话,本宫的耐烦不好,君临帝的耐烦更不好。”
“或许你说得对。”有没有独属他的风景他不知,手倒是要放的。
燕浮沉并非俘虏,此番他还是大燕王,两方是达成和谈的干系,是以这几日燕浮沉并未被关在监狱中,而是住在一处营帐内。除了没有自在,其他的与来此做客没甚么两样。
“免。”吐出一个字,君凰便牵着顾月卿抢先走进营帐。
此平生,若说他亏欠甚么人,除却母亲,便是叶瑜。
“或许寻一处山净水秀之地隐居,或许游历天下四海为家。”
四人呈现在营帐外,看管兵士齐齐见礼,“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武阳王!”
他若一统天下,百姓便有划一候遇。
她能做到。
倒是缓缓将手中的书放下,盘膝坐直身子。
“以是本宫才会问你有何前提。”
他在此有此般报酬,除却他大燕王的身份,叶瑜没少着力,不然不会在他说沐浴换衣便会有人将热水和衣衫送来,也不会在他想要几本册本打发时候时便有人及时送来。
不能动用内力,他连调息规复身上内伤都做不到,幸亏有人给他送来伤药,敷过几次后他的伤口虽未有多少好转,却到底未减轻。
一国对四国,他如何斗得过。
她面色冷僻,态度倔强,若非此前听过她那番话,便是君凰许都要被她唬住。
顾月卿过来,君凰天然要一道。
“孤自是信赖倾城公主的手腕,降书必会定时送到。”忽而话锋一转,“实则如果孤情愿,降书也能立即奉上。”
叶瑜看着他,拱手,“后会有期。”
“明日时候到未见降书,便是大燕王的死期,不出一月,大燕便是本宫囊中之物。破城后,本宫不能伤百姓,莫非还不能将大燕的将领兵士以旁的罪名措置?到时大燕王且看着,本宫是否有本领做到既杀了人又保护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