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自家主子会于新婚之夜被遣萧瑟小院,秋灵如何不绝望?如何不心疼?
天然,与不冷的季候相对的就是蚊虫遍及,幸得她们出身万毒谷,身上总会带着几样毒药,不然这一晚下来……
“主子稍候半晌,奴婢去将那石桌清算好。”
秋灵心下一暖,主子很多时候都将她当孩子看呢,究竟上她们年纪相称。
“旁人说甚么便说,总归也不会少块肉,放心用膳。”
院子里,顾月卿和秋灵都是习武之人,听力自比普通人要好,特别是顾月卿,那些宫婢的对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清楚。
现下在这青竹院,也就院子还算洁净,虽则亦是满地的海棠花和落叶。
秋灵上前,接下一个宫婢手中的食盒,“既是来了,便随便将这屋子清算一番,我家主子一日未进食,我先随主子去吃些东西。”
“说得也是,刚才我瞧着倾城公主走出新房那会儿,脸上安静得不像话,仿佛完整不在乎一样,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感觉内心很难过。”
彼年天启皇宫中,母后的宫里也有如许一个小院。
“秋灵,算了,明日再清算,彻夜到处寻个房梁歇一歇就是。”
“你小点声,主子们的事那里是我们这些主子气随便群情的?”
暮年君临摄政王与君临皇后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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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宫女也是嘴碎,背后嚼主子们的舌根,也不怕被发明!”秋灵听得不甚明白,就大略听到一些说顾月卿的话,前面说皇后的,她并未听清。
母后操琴,父皇吹箫,她在院中捧着掉落的海棠花洒向半空,收回银铃般的笑声。
肖晗也是回到月华居才想起宫门已关,皇后安排过来服侍的宫婢嬷嬷需得明早才回宫,这让她们将东西送到青竹院。
“何止是你难过?我刚才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到屋子里的气象,眼底皆是嫌弃,然目光落到立于窗前还凤冠霞帔加身的女子身上时,无一不感慨。
顾月卿顺手拿起桌上的燕尾凤焦抢先走出去,秋灵提着食盒跟上。
“哎,这倾城公主也是命苦的,暮年流失在外刻苦,现在方回天启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又嫁到君临来,谁家女子出嫁如她这般新婚夜不得见丈夫一面,还被赶出新房的。”
如果能够,她但愿主子有一天能寻到一个对她各式宠嬖的夫君。
比方才在新房中的惊鸿一瞥更加令人冷傲。
这君临摄政王的确不是人!
“你胡说甚么?谨慎肇事上身!”
这苦逼的日子,就是早些年在万毒谷忍耐万毒噬身之痛,她也没感觉这么心伤过。
清楚神采淡然,却让她看出一抹凄婉哀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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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晗走后约莫一炷香时候,就有几个宫婢送来几床被子和一些供洗漱之物,除此另有一个食盒。
“说来倾城公主被遣到这里也好,虽是日子过得贫寒些,起码临时能保住一条命,如果还是待在月华居,了局估计与之前那些被送进王府来的女子差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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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蹲身施礼,“奴婢等见过王妃。”
“是啊,摄政王再如何残暴,也老是念着暮年与皇后娘娘那点情分的。”
是以他们总感觉没甚么事情是主子做不来的,他们却忘了,主子也不过二八韶华罢了,如果放在平常人家,未出嫁的,有父母心疼,若出嫁的,也有夫家照拂。纵是无父母心疼也无夫家照拂,总归是能过浅显的日子,不消在刀口上讨糊口,也不消步步为营经心运营。
她一手半抱着琴,一手提着食盒,看一眼海棠树下繁忙擦石桌的秋灵,又昂首看向挂于天涯的那一轮弯月,思路俄然飘得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