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见这荷香和顺仁慈,听她称本身是“吴公子”时,心感歉然,不忍去骗这位慈悲女子,又感觉顿时道出真相与她,却不甚妥,只好说道:“那就多谢女人了。”
狗儿进房向厉之华道:“我刚才把汤药及药方另有一大包草药均给了荷香姐姐。”
厉之华向他点点头笑道:“辛苦你了。”
厉之华闻言大窘,忙说道:“鄙人方才用完,有劳女人操心,快请进,快请进。”
荷香道:“我本来是住蜜斯楼上的,搬下住不久,本身一人用些碗筷却不必照顾太多,又不便去处别人借用,故此才来打搅公子。等明日我再多拿些碗盘来。”说着,回到外间,从桌上拿了几册书籍递给他道:“若没睡意,看看书,打些时候,也能催些困意。”接又道声安,摞了盘碗,捧着快步拜别。
荷香浅笑道:“吴公子千万别再客气,我只是个做奴婢的,能帮的也只要这些,等今后蜜斯欢畅时,我去求她放你归去。”
狗儿听了,才满心欢乐地接了,乐道:“感谢荷香姐姐。”
厉之华见她所言的只觉是受了些皮肉之伤,便道:“我身受重伤,即便赖活着也无几年赖活头,只是女人的大恩却难以酬谢。”
厉之华内心打动,暗想:“本身千万不能白白死掉,若死了,这荷香与鲁德之恩再也没法去报,那三大妖人及雷碧洁、柳儿之恨也是没法去报,至于朱淑真、楚楚两人对己的痴表情素更将莫为,即便真的会命不悠长,也要在临死之前先雪耻一番。”想毕说道:“只是鄙人恶疾难以肃除,恐怕长时托累女人,更增抱歉难安。”
这狗儿甚是乖觉,对厉之华道:“这位大哥请稍等,我先回家帮你拿件衣裳来,呆会好换。”
只见荷香神采通红地走来。厉之华见她脸红,当然晓得女子不成擅进入男人房间和男女授受不亲等庸昧如此。荷香道:“打搅了吴公子歇息,还请谅解,本想明早来清算的,只因碗盘不敷使,这才冒昧前来。”
荷香道:“吴公子也是命苦之人,大师能同处一时,就需相互顾问,何言谢辞。”
狗儿道:“洁净些的衣衫我家有的,既是荷香姐姐来叫我帮手,我怎会要你银子?”
荷香见了忙道:“你躺在床上别动,先喝了这药再说。”把药端至近前,厉之华噙泪接了,捧着碗把药喝完,颤声道:“多谢女人,只是大恩不敢言谢,只要鄙人能活着出去,或原病能天意病愈,届时再论恩典。”
厉之华看天气渐晚,说道:“多谢你了,天快黑了,这就回家用饭去罢,我没啥事要做了。”
荷香与柳儿原住在雷碧洁的楼上,只因雷碧洁要练功,不成被人瞥见,便让她们均挪下去住,何时功成,何时再搬上楼来。〔?荷香所居之处,在雷碧洁的楼西约距七八丈远。屋子四周皆植些树木,遮住骄阳,对窗翻开,冷风习习,一扫暑气。几人搀着厉之华进了房,但闻得房内微微暗香,房内左边放张书桌,上也置些笔墨纸砚和册本诸物,内里一间,也放有一张闲桌,桌子不远处并放着两张藤床,此中一张床唯铺着草苫,另张床则铺盖俱全。两间房均白壁徒然,所设无它,但打扫得甚为洁静,比住在于连水家里要强胜百倍。
世人散讫,荷香端来了两大盆水和一些外伤药物,又拿了两根蜡烛和火刀、火石等物事放与桌上。
荷香道:“你若不要银子,那我做姐姐的可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