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拔营起寨,刘琦查点一下人数,还剩一万八千余人,伤者近万,共折十三员将军。此次开战,宋金伤亡人数几近扯平,若以此来论,宋军此役以寡搏众,算是惨胜。
当时已过中夜,浓云高压,微光暗澹。一阵悲风刮过,血腥遍空,孤鸿哀鸣,不久却纷繁扬扬下起了雪来。这雪愈下愈大,众将士均身罩盔甲,雪落甲上,甚易积厚。
钦差为莫非:“刘元帅若不进殿,只恐会有人说抗旨不遵……”
刘琦愤然叹道:“我进殿向皇上一说,他仍分歧意犒赏,又有秦桧秦楚材兄弟二人在旁禁止。我气怒之下,便告请解甲卸职,赵构竟然同意了。”严驷敏道:“你没说我三人也要卸甲回籍?”刘琦苦笑道:“说了,都同意。我看这大宋的江山亦快到命数了。别的本帅的兵马被分交给了虞允文和吴璘两人掌管,交给他俩,我还算放心,也算那昏君没昏到家。”
宋兵本是病笃挣扎,早已偶然恋战,个别宋兵想在将帅面前逞番雄胆,竟不知幸运地胆敢舞刃假追,顿时被对方一排劲箭射杀,实在不幸可叹,有被殃及中箭的,无不暗骂。
众兵闻声围将过来。达扪图哭道:“胡副帅阵亡了……”
时未几久,那金将牙罕已快马而返,向完颜古力激奋难按道:“元帅!海陵王已……”
完颜古力一阵欣喜:“海陵王公然胜利,这完颜慎幸亏已死,不然实难结束。”又迟疑说道:“其间正与宋蛮苦战,如何退兵?虽说完颜慎已死,可他另有很多兵马于此,复将如何?”牙罕计之曰:“元帅胡涂,目前完颜慎已毙,这两路雄师均属你来统领,我们且战且退,切勿迷恋一时小胜,待行至一处安营,把完颜慎部下众将‘请’至营帐,威胁利诱,其部下已是群龙无,必会顺风倒草,不愁他们不顺。至时主帅威风八面,勿忘末将,余心足矣!哈……”
达扪图骂道:“他奶奶的,不如号集这帮弟兄杀将出来,把岁币抢来分了,再把秦氏弟兄乱刃分尸!”严驷敏道:“将军勿躁,待刘元帅返来如何说。”
刘琦几人与胡为风情同手足,胡为风武功高强,人又侠义朴重,极受将士恋慕,其间阵亡疆场,全由救将而起,是以宋军将士哭声撼天。
宋兵只是战昏了脑袋,见敌兵复杀而来,便又向南边战边退。金兵见对方南退,才不追杀,又继向北撤。
刘琦悲叹一声道:“我们若如此而为,却对不起胡将军和捐躯的浩繁弟兄。”
宋兵暂入武场休顿,不久便有钦差宣旨,命刘琦进殿。众将心中气怒,刘琦说道:“方才战归,人乏马困,明日再朝,我先写个奏表烦钦差大人呈于皇上。”
金兵正杀得镇静,突闻出兵的锣号并响,均感惊诧,但又不敢不退,一时却又吼骂连起。本来金兵后撤,宋兵仍然挥刃而战,众金兵心想老子已放你们逃命,竟还不识相地死缠。因而声大喊,又回杀过来。
不尽一个时候,却见刘琦一脸喜色地返回,几人见状,心已了然大半。达扪图恼火道:“元帅,还是依我所说,把岁币抢了分给诸位弟兄,然后寻个仙山神岛落草当马子去!”
军马行了七八日,渐抵都城。城中百姓敲锣打鼓,列在道上箪食壶浆。刘琦等众心中惭愧,命令行,不准采取百姓食品。个别兵士内心暗自恼火,“老子差点将命丢在疆场,喝几碗酒不是应当的?目前就是打死两人,也是功可抵过,甚么鸟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