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裴恭措,她便不免有些哀痛,再想想梦中景象,心中便又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焦灼之感。待吃起来没完没了的小家伙好不轻易吃饱了,她将凌月唤出去道:“我想带着孩子去萧城,阿措还没见过孩子呢。”
“你又安知百姓生在乱世不是一种痛苦?上位者若非失道或力有不逮,又怎会国将不国?我的所为又怎不是在吊民讨伐,救民于水火?若江山一统,我必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承平乱世。”
姬云野一愣,将她稍稍拉开道:“你不要奉告我,你是为了他而来。”
裴恭措顶风立于绝壁最高处,大氅飒飒飞舞。他扬唇一笑:“既知此处有伏兵,你还敢来?你莫非没传闻过“争地无攻”的事理吗?”
“如果这些都不对,那必然是白头偕老,情投意合对不对?”
“可战役当中,刻苦的唯有百姓。”
“朕想让你做朕的皇后,让你成为朕独一的妻。”
耳边响起那日与花缅合奏的那曲《桃花劫》,他当时觉得这首歌很合适姬云野,现在竟觉此曲是为本身而作。世事老是惊人地类似,多么讽刺。
姬云野的声音自崖下飘来:“兵法的确有云争地无攻,其意义是说,在争地,敌若占有,不成打击。现在看来,这话送给晨光帝更合适。”
出乎料想的是,凌月并未反对,他当即为她备了马车,轻装简行地带着他们上了路。
“能够,让他出城面缚,奉上降书与印绥。百姓自可免受战乱流浪之苦。”
“仅仅如此?”
“我是不想百姓受累。”
留花不住怨花飞。空满眼,是相思。
“这还要感激凌月的滑翔翼帮了我大忙,既不消攀爬这几近无人能攀越的峭壁,又能避开你的耳目,只需登上中间那座高山,借助风力滑翔到峭壁以后,然后在你们目力不及之处隐避起来便好。如何样,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就当我没问。”姬云野俄然很怕听到别的答案,“我承诺你便是。现在你身子不好,我让黎末带你去英城的别院中安设吧。”
“既是如此,多说何益?”
花缅叹道:“他只怕宁与南秀共存亡也不会投降。”
见他态度果断,花缅只得无法隧道:“你若拿下南秀,可否饶他一命?”
那些动听的话语终是跟着他的逝去泯没在了光阴的长河中,不复存在,无迹可寻,却永久地烙进了她的心中,常常想起,便会模糊作痛。
终究姬云野拗不过她,只得由她去了。
比及帐内熄了灯火,凌月让花缅在原地等待,本身则悄悄潜入帐内把姬云野请了过来。
“你是如何做到的?”
花缅和凌月一起来到了营房外几里处的小山头上,此时已经入夜,远远地便见到主帐内仍有点点烛火,想来姬云野正在和主将们商谈军情。
峭壁之巅,与姬云野的伏兵相隔数丈之遥处,荣来川连发两箭后,飞身拜别。待世人发觉再追,已连他的人影也看不到了。
……
“结发共床笫,鬼域觉得友。你我从今今后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你便是我的结发之妻。”
花缅摇了点头:“我的初志不过是为了让你顺利接掌东离并能安居一隅使得无人敢觊觎。”
“不知你来时可重视到这院中的木槿花。它们看似姹紫嫣红,开得热烈,实则朝开暮落,而每一次的干枯都是为了下一次更残暴地开放。”
坠落的顷刻,他满脑都是花缅的音容笑容。总觉得他们终有一日能够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亦有的是时候来相爱,因而等闲地将她推开,到头来却发明,他们真正甜美相守的日子还只是屈指可数,属于相互的时候却已走到了绝顶。如果早知如此,他必然会把每一天都当作末日来爱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