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吧。”
李长平就是个妖孽!
太子阴沉着脸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大抵内容是:长平公主携后代前去封地宁夏卫定居,赐宫女三百人、赋税车马多少,不日出发。
就见她从袖中拿出一本折子,翻开来放到太皇太后的桌案上,循循善诱:“皇祖母,我得借您的宝印一用,在这给我盖个戳可好?”
瑾瑜则竭尽所能地吸引太皇太后的重视,让她忽视掉二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太皇太后是位白发苍苍的白叟,慈爱又驯良;就是上了些年纪,偶然候脑筋不大灵光。说来也怪,老太太见到长平公主就欢乐,一把拉住她,心肝肉儿地叫。
长平公主瞥了他一眼,轻视地笑。
“别那种脸。”
老太太竟是连问都不问,叫宫女去取来印信,现场办公。
“啊,……对啊。”
太子垂手站在一边,低声道:“李长平,你搞的甚么花样?都没成过亲,哪冒出个这么大的女儿来?”
老太太一拍扶手,当时沉下脸来指着太子骂道:“是欺我老胡涂了不成?跪下!”
说着,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他。
长平公主也非常对劲。
“记着了。”
她面无神采,两眼望着火线:“我瞥见你就烦,想躲远点。”
老太太被她哄得欢畅,一会儿唤‘长平乖’一会儿叫‘我的儿’,瑾瑜全都应着。不知是她那身打扮唤起了白叟的影象,还是演技过硬,老太太非常欢乐,直乐得合不拢嘴。
“宁夏卫?”太子不由皱眉:“你去那干甚么?”
长平公主说了一句,然后搁笔、站起家,来到瑾瑜面前。
太子内心骂了无数遍,但毕竟还是给她盖了印,这事就算是成了——
这里是都城的西北角,先帝驾崩的动静还未传来,一片安宁沉寂。
战略得逞的长平公主鼓起小嘴吹了吹新奇热乎的朱砂印,又对太子说道:“全部天下都快是你的了,而我不过是想讨块穷乡僻壤的封地养老,别那么吝啬嘛。”
长平公主朝瑾瑜扬了扬下巴,她从速上前,叩首存候。
刚踏入寝殿的大门,长平公主就一改方才的严厉谨慎,的确就像是换了小我,非常热忱地主动上前嘘寒问暖,嘴像抹了蜜一样,哄得白叟眉开眼笑:
当初父皇几次动念想废太子,都是枢密院挑头闹的妖!并且,就枢密院这些年存下的‘家底’,如果见了光,那可真就是谁都不得安生。
一旦脱手,这些女人必将暴起,而守在门外的羽林卫根本来不及出去庇护他——同归于尽?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瑾瑜不懂,但是听话,并且会演。
长平公主就在他面前站着,与老太太同受他的膜拜。
长平公主不觉得然,淡淡道:“复苏点,你现在还不是天子呢。真想杀我嘛……也不是不可,只是要赌一赌你到手以后另有没有命走出这万寿宫。”
太子瞪着尽是血丝的眼睛,像是头要吃人的猛兽。
“好好好,都依你!”
太子满腹猜疑:“我若不准呢?”
那是长平公主幼年穿过的旧衣,现在穿在瑾瑜身上倒也非常称身,就连样貌都与她当年很有几分神似。她对劲地打量一阵,正色问道:
太子脑海中闪现之前多次被她坑过的画面,立即决然回绝:
“不可,不准去。”
太子几近气到当场炸裂:光天化日的你这清楚就是欺骗!
礼毕,老太太却只顾拿着点心逗瑾瑜,早忘了先前的话茬,把二人都晾在一旁。
“我教给你的话,都记着了吗?”
“……”
“皇祖母,今儿我特地带了女儿来看您,……瞧,就在那儿呢。”
若不是被丢在角落里的血衣,瑾瑜几近要沉浸在面前安闲温馨的环境里,仿佛昨夜的刀光剑影就只是一场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