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依你!”
她明显是用心的。
老太太被她哄得欢畅,一会儿唤‘长平乖’一会儿叫‘我的儿’,瑾瑜全都应着。不知是她那身打扮唤起了白叟的影象,还是演技过硬,老太太非常欢乐,直乐得合不拢嘴。
浓稠的晨雾像是将全部万寿宫浸在牛乳当中,连宫灯都像罩上一层厚厚的纱。
“皇祖母,今儿我特地带了女儿来看您,……瞧,就在那儿呢。”
长平公主的语气不容置疑,牵起她的手便朝太皇太后的寝殿走去。
长平公主说了一句,然后搁笔、站起家,来到瑾瑜面前。
长平公主鬼怪般地一笑,把他手里的折子翻了一页,指末了尾的空缺处:“太子哥哥如果想通了呢,就去请来您新得着的宝贝玉玺,在这儿盖个戳!今后我们一别两宽,后会无期——都摆脱了。”
瑾瑜像个木偶一样被四名宫女玩弄着,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长平公主在旁伏案写着甚么,偶尔昂首瞥一眼,不时给出定见。
“皇祖母,昨晚睡得可好?几日没来,您想我了没有啊?”
她的妆容精美、唇色艳红,说出的话倒是句句狠辣——
老太太竟是连问都不问,叫宫女去取来印信,现场办公。
“……”
刚踏入寝殿的大门,长平公主就一改方才的严厉谨慎,的确就像是换了小我,非常热忱地主动上前嘘寒问暖,嘴像抹了蜜一样,哄得白叟眉开眼笑:
长平公主一笑,在老太太耳边嗔道:“皇祖母,太子哥哥但是更加没端方了!见了您,连跪都懒得跪了呢。”
瑾瑜平时并不是如许。一向以来,父亲对她的教诲都是要懂端方知进退,举止要得体,做人要有风骨偶然令……但是阿姨说了,明天必须按她教的来。
就见她从袖中拿出一本折子,翻开来放到太皇太后的桌案上,循循善诱:“皇祖母,我得借您的宝印一用,在这给我盖个戳可好?”
太子满腹猜疑:“我若不准呢?”
乌云尽散,东方的天涯微微发白。
太子阴沉着脸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大抵内容是:长平公主携后代前去封地宁夏卫定居,赐宫女三百人、赋税车马多少,不日出发。
长平公主就在他面前站着,与老太太同受他的膜拜。
“不可,不准去。”
“瞧您这话说的。”长平公主不觉得然道:“我是皇室血脉,那么不管我跟谁生的孩子,天然也都是皇室血脉,必定不会是个‘野种’的。”
说着,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他。
太子彻是先帝酒后宠幸宫女所生。只因出世在宫外,曾经不止一次被质疑过血缘——‘野种’二字,对他而言就是个天大的忌讳。
太子内心骂了无数遍,但毕竟还是给她盖了印,这事就算是成了——
老太太恍然大悟,迷惑地嘀咕一句:“我如何不记得你几时嫁人了呢?……那驸马又是谁啊?”
长平公主也非常对劲。
长平公主仿佛早推测他会这么说,耸了耸肩:“好,那我们就接着斗!你放心做你的天子,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把都城给你掀个底儿掉!……归正,谁的黑料我都有。”
“干吗这么想不开?”长平公主掏掏耳朵,说道:“你是舍不得这点东西,还是那块鸟不拉屎的封地啊?”
“宁夏卫?”太子不由皱眉:“你去那干甚么?”
她面无神采,两眼望着火线:“我瞥见你就烦,想躲远点。”
战略得逞的长平公主鼓起小嘴吹了吹新奇热乎的朱砂印,又对太子说道:“全部天下都快是你的了,而我不过是想讨块穷乡僻壤的封地养老,别那么吝啬嘛。”
那是长平公主幼年穿过的旧衣,现在穿在瑾瑜身上倒也非常称身,就连样貌都与她当年很有几分神似。她对劲地打量一阵,正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