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福晋主子问您,这一会儿晚膳是不是去正院用?”
叫元英实在不晓得这位爷内心想的是甚么。
三阿哥催她:“额娘快摇啊。”
“早晨叫奶娘陪着在床上躺着。我和伊尔根觉罗氏都守着,守了一夜。早上起来有点精力了,太医过来看了,开了剂药,熬出来刚喂了一剂,孩子还是喊疼,不等再把太医请来已经不可了。”
十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愣,九爷听明白了,从速站起来拉着他道:“快走!十四!”
他看着虚空,悄悄道:天尊在上,爱新觉罗·胤禛诚恳哀告,万千报应,只求报应在胤禛一人身上,胤禛情愿损寿十年,保我的孩子们安然无忧。
可他摆出一副不想谈的架式,她也没再劝。
陪她返来的丫头忙去问留下来的丫头们,返来道:“传闻大嬷嬷晓得了十四爷府上的事,前天就叮咛了,现在样样都是齐的。不独我们这边,主子爷的前院也是一样。”
十四风卷残云般吃得七七八八了,九爷还一筷未动,他嫌这桌上太丢脸,不能他吃十四的剩菜吧?他叫:“掌柜!把这里收了,再给爷上一桌!”
就是管也能够不明刀明枪的管,迂回些,只要达到目标就行。归正她也不图三格格的感激,就是图个本身心安。
元英传闻是去永和宫跟德妃说十四家的事,应下后说:“十四弟妹病了,不然这事她去说最合适。”
九爷叫人事前喝采了菜,他们一到就送了上来。坐下后,九爷先给十四倒酒,不忘说:“这是酒仙居的梨斑白,你九哥特地叫人去买的。”
……这是不是显得她没事谋事?
完颜氏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没想到他这么混蛋敢在屋里脱手,固然只是踹翻了桌子,也吓得她连哭都不敢哭了。
十四吃得两腮鼓起,噗的还要笑,九爷嫌弃的让开,道:“行了,行了,吃你的吧。跟你四哥没给你饭吃似的。”
在十四的府上闹腾到入夜,连八福晋都来了,见一府的人都倒了,完颜氏不知是心虚还是被十四爷吓的,躺下后再也起不来,一问就堕泪。伊尔根觉罗氏怕她闹腾,也用了安神汤更有睡着。十四火气冲天,回府后又抱着酒杯不放手,喝了吐,吐完接着喝。
门房的人说只见十四爷骑马出去了,去那里不晓得,跟的人还没返来讲。不想不到半天,八爷和九爷就把十四爷拖返来了。本来十四爷冲出去就跑太病院去了,幸亏九爷一向跟着,看他一脸要杀人的模样,赶紧喊来八爷一起来劝他。
趁这个时候,他问十四:“你不是去你四哥的庄子上了吗?他跟你说甚么了?”
完颜氏安静的看着他,说:“昨天下午病了的,喊肚子疼,爷不在,叫了太医过来看,说太小不敢给药,让去掏松树下的蚂蚁窝,用大枫叶和香茅草煮成水给她洗。”
四爷叹了声,叫人吹灯退下。
八福晋只好先把这一府的事给担起来,想叫九福晋也过来帮把手,叫九爷给推了,道:“她能管甚么用?八嫂人无能,就替十四弟摒挡了吧。他那小格格才两岁,连个坟都不能点,明天就要送出去,这事多着呢。”
十四抽泣:“我拿了二千两给皇觉寺了,叫他们给她念八十一遍《地藏经》。”
十四一听德妃又掉泪了,四爷看了心烦,又感觉此时骂他,有些骂不下口,只好当没看到。
四爷回到前院,洗漱后跪在圃团上给十四的小格格诚恳念了一遍《地藏经》,固然这个孩子的归天并不是他的错误,但在他顺势谗谄十四时,这个孩子没了。他的内心不免有些过不去,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大人们的阴暗事,却报应在了阿谁小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