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会躲事的,皇上汲引你管事,你竟然偷懒拣软。”毓媞嘴上固然是在笑骂,心中却为银杏知分寸而感到对劲,孰不知宫中主子有多少人想争如许的面子,银杏却晓得不逞强。“你到炕上来替我捏捏腿脚,若不是佯装有病在身,这几日也该亲身去景山,在慕枫灵前上柱香才是。”
银杏微微点了点头,主子的号令她会照办,却也感觉心寒。
“主子也晓得娘娘偏疼高常在,早预备几匹缎子,和二百两银子,想着等问准了娘娘,就让人往高常在母家送去。”银杏下炕,拿来清单给毓媞过目。
银杏领悟的一笑,这才回身出去。
“慕枫那孩子本宫是至心喜好,她的嘴虽不好,但心机简朴,脾气直率,也不懂甚么诡计算计,遇事直来直去非常敬爱。”当年还是她亲点慕枫留在御前服侍,“传闻她是家中的幼女,很受父母、兄长的宠嬖,可惜成了替死鬼。”
若此人参没被动过手脚,毓媞如此漂亮的行动,雍正帝就是晓得了,也只能赞她故意,而挑不出错;若真是些有题目的,那就只能怪他自食其果,害人不成反伤了子嗣。
“娘娘,高常在的彩棺没有停放在景山。”这件事本来毓媞已经安排好了,慕枫的彩棺在钟粹宫暂放三今后,就该移到殡宫去,遵循之前锦云的例子,也暂定永思殿为殡宫。“裕妃娘娘说,高常在位分不高,以是把殡宫改到哭村去了。”
银杏笑着出去,将果脯散给了主子,遣人立即把人参送去圆明园,然后去小厨房筹办了一些精美小菜,和几样适口细粥,又叮咛小丫头看着火,炉子上正炖着红枣山药汤。
“娘娘,主子倒是有个设法,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银杏踌躇了半晌,还是摸索着问。
“主子看娘娘这两天神采不大好,但是真病了?”银杏趁热端了细粥进阁房,见毓媞眉头紧蹙,便忍不住劝道:“主子炖了补脾益气的红枣山药汤,娘娘好歹吃些,想来皇上这几天也没空过来,还得帮裕妃娘娘补漏呢。”
不想那带头打赌的皮库管事,是裕妃的远亲,私心之下又耐不住讨情,措置起来天然有所公允。设赌局的没事,只抓了几个聚赌的打板子,主子们心中不平,大要上是不敢闹,公开里到处托干系,事情也就传到了雍正帝的耳中。
雍正帝的旨意是让裕妃有事前和毓媞筹议,可熬了大半辈子才得了出头天,裕妃那里还肯屈听别人摆布,凡事都是端出主子的款来,别说筹议知会,就连毓媞之前的决定,裕妃都采纳,又再改本身的意义,但也为此闹出了很多笑话。
毓媞伸展了一下身子,在雍正帝眼皮底下装病可真不轻易,还好他这几日没再带着太医过来,不然装病恐怕就得成了真病了。
“这能怨得了谁,不是瑚琏之器,就别把本身往那高贵的处所摆。”才短短三日,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恰好后宫无人,往下数,嫔位上是一个都没有,朱紫位分上又都太小,独一有个刘娮婼好些,可赶上有孕在身,就算不去圆明园养胎,雍正帝也决然不会让其劳心。“我说呢,皇上如何都亲身给你指派差事了。不过你也留个心,凡事都让苏培盛去做决定,你只用发起就好。”
银杏谢了恩,却执意不肯上炕,回身从外屋取来一张矮几和一个脚踏,就设在炕下,才又笑道:“娘娘真是心疼主子的话,就还让主子坐鄙人面,放心吃几口吧。”
且皮库靠着城隍庙,昨晚有主子喝醉了酒,误闯庙中弄翻了灯油,惹得半夜失火,还好角楼上的侍卫发明了,这才及时节制了火势,没有殃及到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