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金铃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深知,若佩兰惹上费事,她也很难足岁离宫,考虑后,又道出今早乾西五所的闹剧。“也不知如何的,那鄂韶虞仿佛和皇后的堂妹,富察?淳嘉非常要好,今儿早上还因为分派房间的事情,与钮祜禄家的秀女,舒蓉和舒芮好一番争论。主子看着那场面,内心感觉奇特,论理,鄂尔泰大人应当会叮咛自家的秀女,入宫今后究竟该站哪一边。”
金铃莞尔一笑,娓娓说道:“主子没有经历,觉得皇后娘娘会安排,接过甚么都做,想说和长春宫的翠微姑姑筹议,她竟十问十点头,全无主张。再说那些秀女,满军旗下五旗的都不好对付,上三旗贵族令媛更是费事,可乾西五所只要四所能用,好朝向的屋子统共才八间,那里分派得过来,如果有人感觉不公允,不说主子们办差倒霉,反倒是会群情娘娘故意厚此薄彼。主子昨日正焦头烂额呢,可巧有位帮秀女验身的嬷嬷出了个主张,说把统统房间写在竹签上,然后让秀女们掷骰子,按点数大小排序,本身抽签,吵嘴端赖运气,听天由命,怨不得人。”
但是贵妃和皇后暗斗,她这个亲信掌事姑姑,就得要到处防备,不时谨慎,日子一天比一天活得更累,不求贵妃能提早为她配婚,只当愿足岁之年能顺利离宫便好。
闻听此言,佩兰便知是玹玗的狸花,大声音叮咛道:“不消管它,那是皇上的猫,养心殿的锦鲤都由着它叼,何况我这里。”
想到这些,金铃刹时霍然,主子并不是紫禁城内最不幸的人,反而是那些徒有富丽表面的后妃,比她们这些宫婢苦楚百倍。
“记得,鄂尔泰的侄孙女。”佩兰不削的冷声问道:“她通过验身了?”
“不必了,明日一早还要去给太后存候,有些话本宫得说在皇后前面。”佩兰慵懒一笑,转过身子闭目浅寐。
从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起,争斗永无止息,眼下那些秀女们不过争一间宽广的屋子,或是争一时的风头,可成为天子妃嫔,一辈子都会为了个“宠”字斗得你死我活。
满军旗自视最高贵,而汉军旗职位最低,便是上三旗的秀女,若家世背景略微差点,那职位还不如满军下五旗败落户家的秀女。
“毓庆宫借调过来的刘嬷嬷,当年圣祖定妃身边的司门女官。”见室内的冰皆以化水,金铃将窗户撑起,让夜晚的冷风骚入殿中,又不望在窗边燃上驱蚊檀香。“那翠微姑姑本来还想反对,但好几位老嬷嬷都说,当年圣祖爷选秀时便曾用过这体例,既有旧例可寻,就没甚么不当。”
“你把话传给其别人晓得,若下次这只猫再进储秀宫,赶出去就好,别伤着。”金铃抬高嗓子叮咛过打扫宫院的小寺人,才回身进入殿内,发觉宣德炉中竟焚着提神醒脑香,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几日,恐怕东西六宫的妃嫔都不得好睡吧。
金铃眸子一转,柔声道:“娘娘,主子听闻,玹玗女人身边的雁儿,比来倒是与刘嬷嬷有些来往。”
“你啊,一句话绕这么大个圈子。”佩兰无法地笑了笑,金铃也未免太谨慎了些。“最好鄂韶虞和皇后的堂妹都能通过殿选,由着她们折腾去,届时鄂尔泰惹出再大祸事,都与本宫无关,那是皇后跟他们西林觉罗氏的活动。”
“哦?”佩兰蓦地展开双眼,嘴角漾起深深的笑意,语气略带阴狠地说道:“玹玗的心机倒和本宫想到一起了,以是说,永璜身边唯独不能少了她,只要那些无脑的蠢货,才会在本宫大事未成之前,就对她下黑手。”
“为秀女验身莫非不是重担吗?”佩兰瞳底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幽眸微眯,沉声说道:“凡是经历过康熙朝的老嬷嬷,就是比普通人更有见地,而经历过雍正朝的老嬷嬷,又多添了一份心机,这个刘嬷嬷不简朴,让她守大门有些屈才了,如果能换畴昔照顾永璜,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