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荏弱无骨的小手悄悄扯住他的袖口,似一只不幸兮兮的流浪小猫,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等候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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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顾刹时将卿羽从她手里夺过来,护到本身身后,喝道:“你干甚么?!”
听他说了这话,卿羽只感到心头一暖,抬眼望他,但见他眸色还是深沉,倒是含了几分和顺温暖。
卿羽垂下头,淡淡一笑,似是自嘲。
金子哼哼唧唧,道:“姜蜜斯醒了。”
她像个被抛弃在街头的不幸的小孩,无家可归,无人愿要,面前的人影恍恍忽惚,六合一片扭转,她腿膝一软,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我干甚么?我要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姜玉瞋目而笑,抬手将本身脸上的纱布滋啦一声扯开,脸颊上两道嫣红的血痕狰狞可怖,皮肉微微向两侧翻卷,四周的皮肤肿了一大片。
卿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按理说,姜玉脸上的伤早就该好了,见她仍日日裹着纱布,只觉得是担忧风沙侵袭,多一分防备罢了,便也没有多想,可本日一看,不但没有见好,反而更短长了。
“何事?”卿羽迷惑问道。
姜玉说着,眼眶里蓄了已久的泪奔腾而下,咸涩的泪水感化着伤口,直让她疼痛难忍,扯起袖子狠狠擦了一把,那血痕刹时扯破,涌出一串精密的血珠,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处,此种气象,可骇之至,让人不敢多看。
“你用心不想让我的脸好起来,是不是?”姜玉盯着卿羽,模样凶暴得恨不能将她吃了,她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萧卿羽,你是盘算了主张要毁了我的脸,如此就能毁了我一辈子,有我这个丑八怪跟在身边,你更有优胜感,是不是?!”
“是卿羽让我对你多照顾着些的,她又怎会因这个活力?”周顾的声音沉稳而淡然,“卿羽是甚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要无中生有拿这个做文章,怕是要绝望了。”
说话间,不经意的一昂首,瞥见来人时有丝错愕,随即又笑了:“师兄,你如何来了?”张望了一下不见金子的影子,“方才金子跟我说,玉儿醒了,要我去看看,我手上正忙着,也脱不开身。”将药材分拣结束,她拍鼓掌走到他跟前,问道,“传闻你去看她了,如何样,她好点了么?”
卿羽终究肯看她一眼,那副荏弱楚楚的模样只让她感觉嫌恶。这些日子她们朝夕相处,姜玉始终保持着一副天真灵巧的脾气,因着她的惨痛遭受,卿羽内心不免会多心疼她几分,但到底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无辜有害的小女孩,竟然另有这么一副隐晦的心机。
“姜蜜斯醒了是功德,但也用不着统统人都为这件事普天同庆争相去看望她吧?”卿羽哂笑,遂将药罐子里的药汁控干,用筷子将湿漉漉的药材一块一块地夹出来,放在草篦子上晾着,备着下回再用,还能再熬个三五回,虎帐里药材奇缺,她得俭仆俭仆再俭仆。
卿羽面无神采:“哦。”
说到此处,她朝姜玉走近一步,放缓了语气:“现在你这个模样,我也奇特的很,倒还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定时吃药,或者,干脆把药倒掉了,用心让伤口腐败流脓?”
她微微一笑,似终究放心了普通,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似是被戳中见不得人的心机,姜玉神采青了又白,张口结舌了一刻,大声否定道:“你胡说!我如何会拿本身的脸开打趣?用心让本身容颜尽毁,这类暴虐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清楚就是你暗中做了手脚,才害得我成了这副鬼模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