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父来时除了带了一些文籍医书和珍罕药材,另有一封师兄的亲笔信,或许想说的话太多,反而甚么也说不出来,乃至整页手札只要一行字:人在谁边,彻夜玉清眠不眠?
畴前他是成王,位分高贵,现在他是帝王,高高在上。但是哪管身份变更,他对旁人始终持重淡然,却对她提及情话来仍出口成章一如既往。所分歧的是,当时的她只觉羞恼,现在却听着非常顺耳。从了解到相爱,这一起的山重水复,终究让他们真正找回了相互。
太子妃恭谨而答:“是,臣妾记下了。”
自打卿羽返来,全部梁宫高高攀跟一潭死水俄然之间变活了一样――皇宫里的妃嫔朱紫和皇子公主本来就数量希少,且各自相安无事风平浪静,日子实在是无聊,清平公主的回归,便如一颗石子投进了静湖,一圈小小的波纹也足以掀起一番热烈。
“当年你的出走,可真让父皇伤透了心,”提及当年势,萧远暖和的笑容里难掩一丝责备,“阿羽,现在你既返来,我们都非常欢畅,但是却很快又要远嫁,实在是令人伤情。”
神思纷飞间,忽感颈上一凉,才鲜明发觉领口已不知何时被他扯开。面对她吃惊的目光,他滑头一笑,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教唆起来的炽热令她不自发闭了眼睛,在他和顺而充满力量的身躯的引领下,一同坠入蚀骨的沉湎当中……
她惊起回神,赶紧朝萧承望屈膝膜拜:“儿臣不孝,特来向父皇请罪。”
萧远点头应下,将行未行之际又叮嘱太子妃道:“你与清平虽俱是宫中之人,倒是初度见面,眼下清平婚期将近,你要帮手筹划的事情又多,若另有甚么考虑不到的,无妨多与清平商讨,免得有甚么疏漏。”
直到前几日萧远与她叙话,将这段风花雪月详情奉告。即使萧远成心不提,她也能模糊猜到太子妃的实在身份,固然内心有丝芥蒂,但看着他面上弥漫着的幸运笑容,她不予点破,决计放下成见,也由衷地替他感到欢畅。
“好好好,你不急,是我急,”沈云珩笑道,“大陈国新君即位月余,立后之事却一搁再搁,倒让我很有危急感。”说到这儿双手抱她入怀,笑语里有丝慵懒,“我可不会再让我们的婚事呈现涓滴变故了,从速将你娶进门,才气放心。间隔婚期算来另有两月时候,可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等。”
她为这昌大场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又是打动又是欢乐,萧承望从宫苑走出,还是影象当中的健朗模样,只是鬓角的发丝更加灰白,又清楚是衰老了很多。
“先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了,眼下有件大事才是非办不成呢!”
见她只是窝在怀里沉默,沈云珩低首吻向她脸颊,呼吸却变得有些浑浊起来:“阿羽,你如何不说话?”
卿羽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好久才“嗯”了一声。
原觉得此生不会再返来,却没有想到转了个大圈,她还是转到了这里。
她讶然,惊呆的空当儿又见宫人们面向她齐齐行下膜拜大礼:“恭迎清平公主殿下回宫,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语道尽万千相思。可惜她再也不是当年阿谁一心一意要跟随他的傻女人了。
卿羽侧过身子,嘟囔道:“我才不心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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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萧远忙道,继而笑了起来,“甘愿忍痛割爱将你早些嫁出去,也好过再提心吊胆恐怕哪天一个不留意又让你翻墙逃脱了,到阿谁时候,我们可拿甚么向大燕邦交差?这不是用心不让两国好过么!”
曾经陪他展转流浪行军兵戈的光阴,现在想起仿若宿世的一场梦境,有句承诺却如烙印清楚地雕刻在心上。阿谁暗香浮动的月夜,他吻上她鬓角的发,说:“他日介入天下,你便是大陈独一的皇后,我会许你一世长安,永久承平,再不会让你见到战乱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