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闲谈着,只见一名女子盛装华服,款款而至,卿羽望她一眼,便知这是两年前被册封的太子妃。她在外时偶尔间听茶社酒坊的人群情起天下大事时说到过,梁国的太子妃是罪臣之女,贱籍出身,她当时也只是那么一听,并未放在心上。
她惊起回神,赶紧朝萧承望屈膝膜拜:“儿臣不孝,特来向父皇请罪。”
直到前几日萧远与她叙话,将这段风花雪月详情奉告。即使萧远成心不提,她也能模糊猜到太子妃的实在身份,固然内心有丝芥蒂,但看着他面上弥漫着的幸运笑容,她不予点破,决计放下成见,也由衷地替他感到欢畅。
不晓得这三年来父皇过得可好,皇兄的身子有没有完整规复,云妃是她在梁宫时独一的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不知她现在好不好,另有清欢,阿谁开畅又有些刁蛮的小公主,是不是又长高了……
自打卿羽返来,全部梁宫高高攀跟一潭死水俄然之间变活了一样――皇宫里的妃嫔朱紫和皇子公主本来就数量希少,且各自相安无事风平浪静,日子实在是无聊,清平公主的回归,便如一颗石子投进了静湖,一圈小小的波纹也足以掀起一番热烈。
他挑眉,手上用力将她带入怀中,顺势欺身赛过在软塌上,凝注着她姣好的容颜,一时候心头涌出无穷柔情:“阿羽,你晓得吗,我走了这么长的路,终究能换来本日。一想到从今今后都会有你在身边,就感到甚么都不缺了,其他诸事皆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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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四月时,前陈太子周汉旗就攻进了大陈京畿,杀入皇宫,逼得那周宣引颈自刎。六月时,周汉旗即位为帝,改年号玄贞。新帝黄袍加身,万民奖饰,后宫却空乏至今,在大臣们的上疏下只草草封了几个妃子,最令人谛视标皇后之位却一向没有端倪。
两国联婚,山高路远,因而在六月时,卿羽暂先回到阔别了三年的梁宫。那日,当她赶回到大梁的宫门前,天上忽地飘起淅淅沥沥的雨丝,她没有腰牌,亦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当年她连夜从梁宫逃脱时,丢掉了统统与这个处统统关的东西,包含清平公主的身份和与之有关的统统影象。
“好好好,你不急,是我急,”沈云珩笑道,“大陈国新君即位月余,立后之事却一搁再搁,倒让我很有危急感。”说到这儿双手抱她入怀,笑语里有丝慵懒,“我可不会再让我们的婚事呈现涓滴变故了,从速将你娶进门,才气放心。间隔婚期算来另有两月时候,可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等。”
但当真正看到她,却又一句也骂不出来了,将她扶起来,在雨里几次地打量,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只是连连念叨着一句:“返来就好,返来就好。”随即又转头叮咛福公公筹办各项拂尘事件,顺带悄悄遮去眼角一闪而过的光芒。
卿羽侧过身子,嘟囔道:“我才不心急呢!”
守门的侍卫猜疑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还是遣人去了内宫通报。宫墙是由巍峨高大的巨石垒砌而成,没有处所避雨,她牵着马站在纷飞的雨中,面对着紧闭的朱门怔怔入迷。心底涌上来的感受五味杂陈,有高兴,亦有不安,等候中又有着浓浓的忐忑。
畴前他是成王,位分高贵,现在他是帝王,高高在上。但是哪管身份变更,他对旁人始终持重淡然,却对她提及情话来仍出口成章一如既往。所分歧的是,当时的她只觉羞恼,现在却听着非常顺耳。从了解到相爱,这一起的山重水复,终究让他们真正找回了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