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坐位,大殿上广大的椅子将她的身影衬得格外肥胖。一贯精力抖擞的她,此时看起来分外怠倦,仿佛在一晚间衰老了很多。
沉寂的水池中俄然泛出一阵水花,水滴飞溅在月光中,好像撒下千万颗钻石。这些刺眼的水滴落在少女光滑的皮肤上,顺着她的胴体滑下。
“是啊,我也不明白……”婴宁不明以是地眨着大眼睛,“莫非孟家有吃人的妖怪?”
“别看他是个凡人,却比妖兽鬼怪更加可骇……”长亭看破她们的心机,抬高声音说,“此人凶险狡猾,擅弄机谋,是大家唾骂的大奸臣。且手腕卑鄙,专以玩弄棍骗别人豪情为乐。翠喜、小玉等好几位姐妹都着过他的道。”
“都城孟家?”一见到这两个字,大殿中立即响起抽气之声。固然找到线索,大师却全然不见忧色,神采更加凝重。
她说罢回身拜别,连看都没看飞月一眼。
“笑你不知天高地厚,论道行你不高,说娇媚你欠奉,你凭甚么能找到魅果?”花月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说。
“没错,花月说的是情伤。皮肉伤吹口气就会好,情伤固然看不到,但却会痛一辈子。”
姥姥听到这个名字,红唇微翘,美艳的脸上终究有了一丝笑容。
5、
“决定甚么?”几位少女都猎奇地看向飞月。
青丘大殿中,再闪亮的灯火也照不亮姥姥和狐族众长老的神采。大师神采庄严,神采凝重。狐族先人曾因利诱纣王,祸乱天下,扳连全部狐族被贬出四大神兽之列。后幸得女娲开恩,命狐族后代在青丘栽育魅果,将功赎罪。
众长老望着坐位上神采阴沉的姥姥,皆不敢说话。只见姥姥的目光森然,在他们脸上一扫,峻厉地说:“你们都是狐族长老,遇事能不能动动脑筋,只晓得听我号令,等我叮咛,岂不是跟看门的毫无辨别?”
“现在魅果被盗,女娲娘娘定会以为狐族迷恋魅果,想要为祸人间。届时女娲娘娘必将收回青丘,狐族将堕入灾害,永久不得翻身。”姥姥长叹一声,脸孔凄然。
“不消说了,看她的模样就晓得,必然是被贼人带走了。”姥姥瞥了飞月一眼,悄悄感喟,“那人既然敢孤身盗宝,定非平常之辈,你一只小狐如何能够是敌手?打不过就要喊人帮手。”
飞月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飞月洗尽了淤泥和肮脏,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她的脸颊上,令她的脸看起来如美玉般洁白,黑亮的眼中却隐含锋芒。
“如果跟孟家有关,事情就费事了……”此中一名长老沉吟着说。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殿,她浑身血污,狼狈不堪,恰是追逐贼人的飞月。
魅果丧失,青丘再也不复欢歌笑语,长老们冥思苦想对策,年青的小狐们聚在一起,议论着今晚产生的大事。
飞月却只笑不语,再次纵身跳入水中,等她从池中跃起时,已经好像脱胎换骨般充满了自傲。
众长老听得心惊,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现在之计,能瞒多久是多久……”姥姥持续沉吟着说,“先抓紧找到魅果。”
“追到那盗果的贼人了吗?”此中一个长老按捺不住地发问。
“我是当真的,长亭姐姐……”飞月孔殷地说。
长亭黯然地点头感喟。
布块如飞鸟般在街道中穿越,飞过集市,飞过里坊,终究停在了一处位于东京上城的巍峨大宅前,疲劳在地。
“线索在孟家间断,此事干系到狐族的存亡存亡,谁也不敢去孟家赴险。”此中一个长老眸子一转,似想到了绝妙的重视,“不过换成是全部狐族最聪明的族长柳长言去,姥姥是否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