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天子半眯着眼,有气有力,直看的沈一贯等民气如刀绞,“皇上…皇上…”
台下听了山呼万岁,一副其乐融融,只沈一贯为首的一众老臣冷眼旁观,益王见了倒也可贵的漂亮了一回,未予理睬,假装不见。
反观益王的穿戴,可谓昌大,如何也看不出是只花了两天就赶制出来的行头,单单那顶金冠就花去了令媛之巨,金丝斑纹有如罗纱、蝉翼轻巧透明,在半圆形的帽山上,立着两片状似兔耳的金丝网片,一颗太阳状的明珠高悬在两耳之间,两条金色的行龙足登帽山,正面举头了望明珠,当真对的起“天之宠儿”的称呼。
可贵的梳洗打扮,换上一身还算整齐、但洗的发白的龙袍,本来万历天子就很俭仆,穿身旧衣服亦无不当,只是明天这个景象,看上去有些人去茶凉的意义,不免惹人唏嘘。
余下的东厂番役们只好远远的将其围住,脚却不听使唤的向后挪着,转眼间离张鲸不过七步,却站住不走了。
开篇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屁话,说万历天子在位是多么的不堪、多么的不务正业,为此还专门颁了《罪己诏》,又说益王是多么的夺目无能、怎的力挽狂澜,直说的泡沫横飞。
“张公公真是朱紫多忘事,这才几年不见,就把刘某忘了?”那人说着摘下大氅,暴露一张铜面来,有怯懦的吓得后退几步。
铺垫好了,天然就是以万历天子的口气禅位于益王,恳请益王接下这个烂摊子,不然本身无颜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如此。
刘守有内心一激灵,莫非本身那里安排的不当?照理没有暴露马脚呐。
“既然皇上执意如此,百官又如此诚恳,本王…哦不,朕若再三推让就显得有些虚情冒充了,哈哈…”
两天工夫眨眼即逝,大典的日子准期而至。
若可倒回重来过,寻恨封侯难抵少年游。
昂首看看已近半晌,再等下去万历怕是要冻死,可就得不偿失了,益王给个表示,张鲸屁颠的登上坛来,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俄然感觉本身也高大了很多,不由又挺了挺身子,开端了本身的演出。
听到喊声以后,万历吃力的展开眼,却挣扎着说不出半句,直挺挺的又跌了归去,世人欲上前搀扶,早被贴身的锦衣卫拦在坛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反观一干倔强派的老臣,低头沮丧双目无光,沈一贯下台阶时还摔了两个跟头,引来梁朝清等人一阵大笑。
益王可不管这些,等了这么多年,胡子都白了,本日说甚么也要尝尝九五至尊的滋味,只在内心暗骂了几句张天师,这他娘的算的甚么日子。
几度春雨化悲秋,青山安闲流。
一夕千秋梦碎去,旧事回顾徒白少年初。
这张鲸也是打底下一步步拼杀上来的,若没点真本领怎能服众?一通王八拳下来还真就将那人拦下了。
眼看就要万事大吉,半空中想起一声炸雷,“益王谋逆,其罪当诛!”
特别是沈府当中,沈一贯竟还破天荒的取出一壶收藏多年的玉楼春,自斟自饮,时不时的大笑两声,府中的下人还觉得老爷白日受了甚么刺激,只是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该走的流程都走了,接下来就是最首要的一步,万历天子亲传金玺。
“你究竟是何人?这技艺咱家仿佛在哪见过!”借着错招的间隙,张鲸尖叫道。
“啊?他不是早被赐死了吗?如何…”世人群情纷繁,核心的百姓没想到这大典另有如此出色的戏份,虽不知台上产生了何事,也顾不上刚才的血雨搏斗,大部分仍远远的看的津津有味。
说来也巧,本来卜的晴空万里,实际倒是阴云密布,仿佛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似的,耷拉着脸,预示着风雨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