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赵姨娘和贾政说话,忽听内里一声响,不知何物.忙问时,本来是外间窗ァ未曾扣好,塌了屈戍了吊下来.赵姨娘骂了丫头几句,本身带领丫环上好,方出去打发贾政安息.不在话下.
世人听了,都好笑起来.黛玉笑道:“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若使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高低若许人,又如何裁治他们。”迎春笑道:“恰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况我哉。”一语未了,只见又有一小我出去.
话犹未了,只听外间咕咚一声,仓猝看时,本来是一个小丫头子坐着打盹,一头撞到壁上了,从梦中惊醒,恰恰是晴雯说这话之时,他怔怔的只当是晴雯打了他一下,遂哭央说:“好姐姐,我再不敢了。”
当下迎春只和宝钗阅“感到篇“故事,究竟连探春之语亦未曾闻得,忽见平儿如此说,乃笑道:“问我,我也没甚么体例.他们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至于擅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问,我能够坦白遮饰畴昔,是他的造化,若瞒不住,我也没法,没有个为他们反欺枉太太们的理,少不得直说.你们若说我好性儿,没个定夺,竟有好主张能够八面全面,不使太太们活力,任凭你们处治,我总不晓得。”
别的虽不记得,平日贾政也幸未叮咛过读的,纵不知,也还无妨.至于古文,这是那几年所读过的几篇,连“左传”“国策”“公羊”“谷粱汉唐等文,不过几十篇,这几年竟未曾温得半篇片语,虽闲时也曾遍阅,不过一时之兴,随看随忘,未下苦工夫,如何记得.这是断难塞责的.更偶然文八股一道,因平素深恶此道,原非圣贤之制撰,焉能阐发圣贤之微奥,不过作先人饵名钓禄之阶.
袭人麝月晴雯等几个大的是不消说,在旁剪烛斟茶,那些小的,都困眼昏黄,前仰后合起来.晴雯因骂道:“甚么蹄子们,一个个黑日白夜挺尸挺不敷,偶尔一次睡迟了些,就装出这调子来了.再如许,我拿针戳给你们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