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儿寿儿见他醉了,也不必多说,只得吹了灯,姑息睡下.纯悫闻声马闹,心下便不自安,尽管用言语混乱慕容长情.那慕容长情吃了几杯,春兴发作,便命收了酒果,掩门宽衣.纯悫只穿戴大红小袄,散挽乌云,满脸秋色,比白日更增了色彩.慕容长情搂他笑道:“大家都说我们那夜叉婆划一,现在我看来,给你拾鞋也不要。”纯悫道:“我虽斑斓,却无操行.看来到底是不斑斓的好。”
四人正吃的欢畅,忽听扣门之声,鲍二家的忙出来开门,瞥见是慕容长情上马,问有事无事.鲍二女人便悄悄告他说:“大爷在这里西院里呢。”慕容长情听了便回至卧房.只见纯悫和他母亲都在房中,见他来了,二人面上便有些讪讪的.慕容长情反推不知,只命:“快拿酒来,我们吃两杯好睡觉.我本日很乏了。”
鲍二承诺道:“是,小的晓得.若小的不经心,除非不要这脑袋了。”南宫威满点头说:“要你晓得。”当下四人一处吃酒.纯悫知局,便邀他母亲说:“我怪怕的,妈同我到那边逛逛来。”尤老也会心,便端的同他出来只剩小丫头们.南宫威满便和奴玉挨肩擦脸,各式轻浮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出去,凭他两个安闲取乐,不知作些甚么活动.
南宫威满羞的无话,只得起家让坐.慕容长情忙笑道:“何必又作如此气象,我们弟兄畴前是如何样来!大哥为我躁心,我本日粉身碎骨,感激不尽.大哥若多心,我意何安.今后今后,还求大哥如昔方好,不然,兄弟能可绝后,再不敢到此处来了。”说着,便要跪下.
纯悫忙上来陪笑接衣奉茶,问长问短.慕容长情喜的心痒难受.一时鲍二家的端上酒来,二人对饮.他丈母不吃,自回房中睡去了.两个小丫头分了一个过来伏侍.慕容长情的亲信小童隆儿拴马去,见已有了一匹马,细瞧一瞧,知是南宫威满的,心下会心,也来厨下.只见喜儿寿儿两个正在那边坐着吃酒,见他来了,也都会意,故笑道:“你这会子来的巧.我们因赶不上爷的马,恐怕犯夜,往这里来借宿一宵的.“隆儿便笑道:“有的是炕,尽管睡.我是二爷使我送月银的,交给了奶奶,我也不归去了。”
跟的两个小厮都在厨下和鲍二喝酒,鲍二女人上灶.忽见两个丫头也走了来嘲笑,要吃酒.鲍二因说:“姐儿们不在上头伏侍,也偷来了.一时叫起来没人,又是事。”他女人骂道:“胡涂浑呛了的混蛋!你撞丧那黄汤罢.撞丧碎了,夹着你那ィ子挺你的尸去.叫不叫,与你相干!一应有我承担,风雨反正洒不着你头上来。”这鲍二启事老婆起家的,克日更加亏他.本身除赢利吃酒以外,一概不管,慕容长情等也不肯责备他,故他视妻如母,百依百随,且吃够了便去睡觉.这里鲍二家的陪着这些丫环小厮吃酒,讨他们的好,筹办在南宫威满前上好.
南宫威满出去,屋内才点灯,先看过了奴玉母女,然后奴玉出见,南宫威满仍唤二姨.大师吃茶,说了一回闲话.南宫威满因笑说:“我作的这保山如何?若错过了,打着灯笼还没处寻,过日你姐姐还备了礼来瞧你们呢。”说话之间,纯悫已命人预备下酒馔,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原无避讳.那鲍二来存候,南宫威满便说:“你还是个有知己的小子,以是叫你来伏侍.今后自有大用你之处,不成在外头吃酒肇事.我天然赏你.倘或这里短了甚么,你琏二爷事多,那边人杂,你尽管去回我.我们弟兄不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