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酒菜时,陈太太又命诸葛清琳点,诸葛清琳点了一出《庙门》。柳敬宣道:“你只好点这些戏。”诸葛清琳道:“你白听了这几年戏,那边晓得这出戏,场面词采都好呢。”柳敬宣道:“我向来怕这些热烈戏。”
谁想陈太太自见诸葛清琳来了,喜他慎重战役,正值他才过第一个生辰,便本身捐资二十两,唤了诸葛清琳来,交与他备酒戏。诸葛清琳凑趣,笑道:“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作生日,不拘如何着,谁还敢争?又办甚么酒菜呢?既欢畅,要热烈,就说不得本身破钞几两老库里的梯己。这迟早找出这霉烂的二十两银子来做东,意义还叫我们赔上!公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累我们。老祖宗看看,谁不是你白叟家的后代?莫非将来只要宝兄弟顶你白叟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东西只留给他!我们虽不配使,也别太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呢?”说的满屋里都笑起来。陈太太亦笑道:“你们听听这嘴!我也算会说的了,如何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强嘴,你就和我啊的!”诸葛清琳笑道:“我婆婆也是一样的疼柳敬宣,我也没处诉冤!倒说我强嘴!”说着,又引陈太太笑了一会。陈太太非常高兴。到早晨,世人都在陈太太前,定省之馀,大师娘儿们谈笑时,陈太太因问诸葛清琳爱听何戏,爱吃何物。诸葛清琳深知陈太太大哥之人,喜热烈戏文,爱吃甜烂之物,便总依陈太太素喜者说了一遍。陈太太更加喜好。次日,先送过衣服玩物去,王夫人、诸葛清琳、诸葛清琳等诸人皆有随分的,不须细说。至二十一日,陈太太内院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的小戏,昆弋两腔俱有。就在陈太太上房摆了几席家宴酒菜,并无一个外客,只要薛阿姨、诸葛玥、诸葛清琳是客,馀者皆是本身人。这日夙起,柳敬宣因不见诸葛清琳,便到他房中来寻,只见诸葛清琳歪在炕上。柳敬宣笑道:“起来用饭去。就开戏了,你爱听那一出?我好点。”诸葛清琳嘲笑道:“你既这么说,你就特叫一班戏,拣我爱的唱给我听,这会子犯不上借着光儿问我。”柳敬宣笑道:“这有甚么难的,明儿就叫一班子,也叫他们借着我们的光儿。”一面说,一面拉他起来,联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