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一双妙目转回宇文睿的身上,看着她,也不言语。
额……
她因而将景嘉悦对云素君如何如何说了个清楚。只不过,宇文睿一则唯恐阿嫂心疾病犯,二则她内心存了些谨慎思,经她的嘴一叙说,景嘉悦的罪恶仿佛轻了些,云素君仿佛还多了那么一分半分的“甘心”。
景砚被她如许看着,颇觉不天然。宇文睿眼中的疼惜让她陡生错位之感。
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宇文睿急道:“阿嫂别急着下结论啊!悦儿虽说性子欢脱,倒是将门出身,又在边关立了些小军功,假以光阴必能‘雏凤清于老凤声’。阿嫂不也说过,景夫人亦盼着她有朝一日能够秉承英国公的衣钵吗?阿姐最是个平和安宁的性子,长于持家,又是施爱卿的高足,将来不失为我大周杏林之俊彦。这二人若能在一处,一静一动,一文一武,的确是天作之合啊!何况,一个是重臣以后,一个也算是大周宗亲,可谓是亲上加亲,于我朝安定只要好处没有坏处啊!”
景砚听到她的称呼,心口一紧,再一听到她说出口的话,愈发地痛磨难挨:“无忧,你太固执了!莫非你忘了师父她白叟家给你留下的话?”
“无忧,你的心机,哀家能猜获得。但,哀家是景家的女儿,就不能不为景家着想。我的父亲,英国公,他这平生接受不了第二次的伤害,不管这第二次的伤害,来自悦儿,还是来自……哀家。你可懂?”
景砚冷哼道:“你想说郡主是她甘心的?”
“昔年悦儿情迷于你的时候,哀家就说过,悦儿于公于私都不能和你在一处。本日,哀家还是这个话。不管安和郡主对悦儿的态度如何,悦儿都毫不能和任何一个女子共度平生。”
公然!
她一番言语,几近将景、云二人的姻缘说得利国利民、功盖千秋的,全不是当日恨不得抽打景嘉悦的表情了。
宇文睿傻呆呆地“哦”了一声,松开了束缚。她脑中突地灵光一闪――
景砚深吸一口气,才不致被那堵塞普通的感受占有了上风,续道:“哀家亦是大周的太后,哀家既然扶养你长大成人,便要竭尽尽力顾及你的名声,即便为此豁出哀家的名声……乃至性命,哀家也要保全了你!你的皇兄,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子,这都不是最首要的。最首要的是,宗牒之上,她的身份,是仁宗天子独一的子嗣。你可懂?”
要不说堕入爱情中的人都会变成傻子吗?天子也不例外。
宇文睿挥掉一滴盗汗,“不是那么个无礼法儿……她把阿姐……”
“阿嫂别急!或许阿姐她……”
宇文睿好想捂脸遁走:阿嫂,你不要这么盯着人家看好不好?
“安和郡主顾问伴随悦儿,哀家感激她的高义,怎能容忍悦儿做出这等毁人明净的事来!”想到景嘉悦的所作所为,景砚恨恨地咬牙。
这就是景砚所谓的“无礼”,可听在宇文睿的耳中,倒是另一番了解。她不天然地咳了一声,心说可不就是“无礼”了吗?
“无忧,哀家幼年丧母,嫁给先帝不敷三年便……便成了太后,哀家单独支撑起这后宫,奉侍太皇太后,又扶养你长大成人……你感觉,另有甚么样的难事能够压得垮哀家?”
景砚被她兔起鹘落的一番行动惊得瞪大了眼睛,“做甚么!”
宇文睿咬唇。
景砚没法面对如许的角色倒置,那只会让她内心深处那早就被本身放逐的“软弱”情感俄然间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