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看着面前的酒杯,很久轻叹了一声:“秦王礼遇实叫非有愧,非虽好这杯中之物,但是。”
韩非抬起了手,对着那坐在坐上的人朗声说道:“拜见秦王。”
顾楠坐在黑哥的一旁,将麻布浸入溪水里,然后取出来,擦着甲胄上的血迹。
天气渐晚,顾楠看着天空上的行云发楞。
“传闻先生还是李先生的师兄?”嬴政持续说道:“李先生曾教寡人至学,先生即为李先生师兄,如此说来非国礼,寡人还当对先生执礼才是。”
“谢大王。”韩非入坐,一旁的酒保走上前来为他酌酒。
顾楠的眼睛撇向一边,伸脱手从一旁的灌木中摘下了一片叶子,放在了嘴边。
黑哥站在溪边饮水,玄色的毛发另有些湿看得出是方才被擦洗过,身后的尾巴时不时地晃上几下,该当是表情不错。
说着施礼而下。
树木旁的灌木低矮,偶尔传来也一阵细碎的声响,想来是甚么小兽跑过,又或是一阵穿山风。
黑哥的耳朵扑闪了一下,哼了一声,眯起了眼睛。
“如此。”嬴政挥了挥手,两旁的酒保轻拜,无声退去。大殿当中只剩下了李斯,嬴政和韩非三人。
两人都很体味对方,也一样的两人也都明白,这一次,他们会是敌手,并且不会再讲甚么同窗交谊。
“寡人曾读过先生所著《孤愤》、《五蠹》,则论“法”、“术”、“势”、“君道”此中治国之理,寡人还想多于先生就教一番,还望先生不吝。”
“先生请说。”
就好似要压得每一个站在它之前的人都要低下头。
王殿恢弘,一尊大鼎立在王殿之前,从台阶下向上看,在这高高的殿门之前仿佛就像是鼎立着高空。
不着名的调子,像是甚么乡间小曲,带着几分澹泊和悠然回荡在山林之间。
内里的衣服她是带了一些能够替代,但是盔甲就只能擦洗一下了。
韩非看着阿谁站在一旁身穿官服的人,一样的,那人也看着他。
韩非站了起来,看着嬴政,渐渐地躬下身:“非此次来,是想责备韩国。”
但是韩非却没有低下头,而是笑着,背动手举头向着宫殿走去,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那段台阶。
仰身躺在溪畔的草地上,半眯着眼睛。
黑哥可贵的不收回一点声音的站在顾楠的身边,伸了伸脖子。
脸上带着些笑意,嬴政轻挥动手说道:“先生多礼了,先生远道而来,寡人未能遣人相迎还望勿怪就好。”
倒是好久不见了,李师弟。
鸟鸣渐进,跟着那叶片收回的曲声婉转,一只鸟落在了黑哥的背上,跳了几下,侧过甚猎奇的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人儿。
看着韩非,轻声地问道:“那不知,先生此来秦国,是受了何人所托?”
泉水和鸟鸣的调和并没有因为这个声音的呈现而被撞破,反而显得更加流转,多了几分神韵。
山间的泉水和着鸟鸣可贵的在这战事中偷闲,算得上是安宁。
风吹过,山林间的树影一阵摇摆,收回沙沙的声音,顾楠牵过了黑哥的缰绳悄悄分开。
酒液清冽,流出壶中酒香天然散开,看得出是可贵的好酒。
说着将酒樽悄悄的放了下来,施礼告罪:“还请非大王恕不敬之罪。”
韩非对着他淡淡一笑,而那人则是轻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流水轻响,穿过林间,不深,水面清澈,乃至能看到水下堆在一起的卵石。
嘴唇含住叶片的一侧,跟着顾楠闭上眼睛,吹出了舒缓清幽的声音。
声音在山林之间轻转,倒是叫人不忍突破。
“韩非先生,秦王请先生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