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车窗外瞅了一眼,颤微微地拉开车门,脚根刚一沾地,右小腿肚子就抽了筋。
“法医查抄过了,错不了。老徐头,我传闻您会起死复生之术,有本领就让她活过来呀。”刘雄说。
我和刘雄抬起担架,跟在老徐头前面,进了停尸房。
“老徐头,您看他是不是孺子男?”刘雄指着我问。
老徐头朝警车望了一眼,问:“又是凶杀案?”
“上面最靠边的柜子里有死鬼了,你就放到第二个柜子里去吧。”老徐头冷冷地说。
刘雄见我皱着眉头,直吸溜嘴,便问道:“章诗文,你咋了?”
“是呀,你已经不是孺子男了。”老徐头耸耸肩,皱起眉头诘责道:“你小子把谁祸害了?”
公安局刑侦队的停尸房,坐落在院子的西北角,一溜灰瓦平房,显得阴沉森的,充满着可骇的气味。在这溜灰瓦房的最东头,从一扇窗户里透出一丝阴暗的灯光。
“老徐头,您看啥子电视剧?不会是看……?”刘雄嘻笑着,说了半截话就打住了。他走向警车,拉开后厢门,对我说:“老弟,来,搭把手。”
“我正看电视剧呢,没重视听。”老徐头瞅了刘雄一眼,又朝我瞅了瞅,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小子咋半夜给我带个大活人来了?”
刘雄和我抬着担架,径直朝大铁柜走去。到了铁柜前,刘雄表示我放下担架。
“老徐头,您耳朵不好使了,如何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刘雄皱着眉头说。
刘雄一惊,孔殷地问:“老徐头,您…您真看出来我不是孺子男了?”
“哈哈…老徐头,今晚,我给您带来一名大美女,不过,是不会喘气的。”刘雄嘻嘻哈哈地说。
左边摆了两张不锈钢板制作的大床,比病院里浅显的病床还要大一个号。每张床的中间都竖着一个储物柜,内里放着各式百般的刀具。我晓得:这些床必定是法医用来解剖尸身的。
“你呀。”老徐头眯缝着小眼睛,在刘雄身上打量了一番,悠悠地说:“一个多月前,你小子到这儿来时,还是个孺子男,如何一眨眼就……”
“你小子敲啥窗户呀,我这屋门从不上锁。明白日都没人敢到这儿来,甭提半夜了。”一个斑白的脑袋探出门。
“你胆量真够小的,嘻嘻…有我呢,你怕个啥。”刘雄安抚了我一声,回身大步朝那间透出灯光的房间走去。
刘雄拉开第二个铁柜子,然后,转过身来,揭开担架上的白布。
借着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一个丑恶的老脸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严峻地朝后退了一步,心想:这个老头儿的确就象个鬼怪。
“到了。”刘雄停稳车,扭头对我说。
“谁呀?深更半夜了,想到我这儿来挺尸呀。”一个沙哑的嗓音不耐烦地答复。
“是我,刘雄。老徐头,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莫非您已经挺尸了?”刘雄回骂道。
我一踏进停尸房,就感觉一股子阴冷的寒气袭来,脊背凉飕飕的,直教民气慌体寒。现在是初夏时节,内里的气温已经达到二十多度,可这停尸房却阴冷得象寒冬。
老徐头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慢腾腾地朝停尸房走去,边走边说:“刘雄,你小子行动敏捷点,我还要看电视剧呢。还好,现在正在播告白。”
“看长相,看身材,看神态,另有,她身上有一股子处女气味。”老徐头深思着说。
“老徐头,您咋能看出她是大女人的?”刘雄猎奇地问。
俄然,我想起了停尸房闹鬼的传说,顿时,满身的汗毛为之一颤,唰地全竖了起来,额头上立马流淌出几滴绿豆大的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