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老徐头眯缝着小眼睛,在刘雄身上打量了一番,悠悠地说:“一个多月前,你小子到这儿来时,还是个孺子男,如何一眨眼就……”
我朝车窗外瞅了一眼,颤微微地拉开车门,脚根刚一沾地,右小腿肚子就抽了筋。
担架上的女人,穿戴一件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高跟皮鞋。清秀的瓜子脸上,两条柳叶眉微微皱着,仿佛对这个停尸房极不对劲。
“到了。”刘雄停稳车,扭头对我说。
公安局刑侦队的停尸房,坐落在院子的西北角,一溜灰瓦平房,显得阴沉森的,充满着可骇的气味。在这溜灰瓦房的最东头,从一扇窗户里透出一丝阴暗的灯光。
“法医查抄过了,错不了。老徐头,我传闻您会起死复生之术,有本领就让她活过来呀。”刘雄说。
刘雄见我皱着眉头,直吸溜嘴,便问道:“章诗文,你咋了?”
“老徐头,您耳朵不好使了,如何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刘雄皱着眉头说。
“不,是车祸。”刘雄答复。
“老徐头,算您眼睛毒。我奉告您吧,上个月我结了婚。”刘雄赞叹地瞅着老徐头,敬佩地说:“老徐头,我拜您为师,把您这一套看相的本领教给我好不好?”
左边摆了两张不锈钢板制作的大床,比病院里浅显的病床还要大一个号。每张床的中间都竖着一个储物柜,内里放着各式百般的刀具。我晓得:这些床必定是法医用来解剖尸身的。
“老徐头,您看他是不是孺子男?”刘雄指着我问。
“看长相,看身材,看神态,另有,她身上有一股子处女气味。”老徐头深思着说。
“是我,刘雄。老徐头,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莫非您已经挺尸了?”刘雄回骂道。
老徐头朝警车望了一眼,问:“又是凶杀案?”
“你小子敲啥窗户呀,我这屋门从不上锁。明白日都没人敢到这儿来,甭提半夜了。”一个斑白的脑袋探出门。
“你胆量真够小的,嘻嘻…有我呢,你怕个啥。”刘雄安抚了我一声,回身大步朝那间透出灯光的房间走去。
刘雄一惊,孔殷地问:“老徐头,您…您真看出来我不是孺子男了?”
屋里传来一阵吧嗒吧嗒的拖鞋声,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