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凌浩身边：“徒弟。”
萧默走近，借着月光，抬眼瞥见凌浩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未干，莫非也梦魇了？
凌浩身后的萧默神情怔怔，魂不守舍。
“王爷一起舟车劳累，末将已备好了营帐，王爷请。”
俄然踩在了溪边的鹅卵石上，萧默将近颠仆的时候，幸被一个力量拽起站稳。
覃赫不会应战，她比谁都清楚，可她恨不得明日就在这疆场上了结爱恨情仇，恨而不能，如火焚心。
“明日叫阵，最后一仗务需求打。”
“那缙山的暗箭呢？”萧默诘问道，那一箭当真是要取凌天旭性命的。
去到凌浩帐中时，凌浩已换做一身戎装，透着寒光的铠甲和那如霜的神采，实在是相配。
随凌浩进主帐，保卫撩开帐帘，萧默偶尔瞥见了那帐帘上的小孔，忆起这孔的来源，不由轻笑了声。
满心的仇恨，另有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何没睡？”
“明日叫阵，祁军不会应战的。”萧默还是忍不住说道，她太体味覃赫，覃赫宁肯躲到底，也不会做没有胜算的事。
翻过璧山，萧默放眼望去，祁国边疆的这片平原，已成十万燕军驻军之处。
凌浩闻声笑声，随后留意到了那箭孔，微微侧眼道：“箭法不错。”
“你没死？那又如何，畴前本太子对你只是操纵，我喜好的，是雪儿。”覃赫搂着苏胜雪，轻撩了撩她的青丝，和顺地说着。
此夜再难眠，萧默点了支蜡烛，换衣，带上面具，刚出了营帐，转眼间瞥见中间营帐里走出来的那身影，青丝未束，月光染了他一身霜华，正如那场冬雪中的初见，清净不沾俗尘。
“我晓得。”
“末将等愿为大燕，愿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堆栈里的杀手不是徒弟派的？”
不是他，萧默绷紧的心弦总算松开了，叹道：“不是徒弟就好。”
苏胜雪嫣然一笑：“曲尽欢，都说你的祁国第一美人，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怎一个丑字了得，现在只要我苏胜雪才配做祁国的太子妃！”
萧默双瞳黯然，仇恨的火跟着脚下前行的步子，愈烧愈烈。
凌浩说完便松开了手，单独前行。
流云取来佩剑，萧默看得出此剑是人间罕见的宝贝，应当是吕国前次进献的那把宝剑。
“交兵之地，离虎帐太远不平安，归去吧。”凌浩说道。
“祁太子和祁丰王，依王爷看，是持续围下去，还是就此撤兵？”
“旭儿中过暗箭？”凌浩冷酷的语气中带着惊奇。
身后众将领异口同声：“末将愿为大燕，愿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浩和萧默到了虎帐外，燕军主将叶盛率众将领前来相迎。
萧默一愣，他如何晓得……
手心的温热伴跟着温语传来：“谨慎。”
现在晓得那放毒箭的杀手不是凌浩派的，萧默又不由担忧起来，如许一说，要取凌天旭性命的另有其人，而此人躲在暗处，防不堪防。
夜里，内里巡查的兵士脚步声阵阵，帐中温馨，萧静坐在床边，凝睇着烛上的那簇星火。
二人沿着营边的溪流安步。
“你若能让祁国甘心打这最后一仗，这把佩剑就赠与你。”
叶盛摇了点头。
凌浩移步入营，却发明身边缺了点甚么，立足转头看去，萧默还愣在那边。
“徒弟。”萧默轻喊道。
萧默皱眉：“徒弟明知我不会武功，我要佩剑何用，换做弓箭可好？”
这声若雷霆，响彻荒凉的平原，军心奋发，唯萧默垂下眸子，各式陈杂，这里曾是祁国的国土。
“当日你明知我不会晤旭儿，又为何要让他来王府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