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倚,成败相寻,就比如阴阳之象,阴中有阳,阳中藏阴,我体味您虽通百家,却不喜清谈,您过分沉默,只因您讨厌夸夸其谈,华而不实,实在这那里是老庄的本意呢?”
末端这一句,自含数不尽的无法凄苦,成去非心头热流滚滚,不由望了望不远处书案上的那些东西,眼角垂垂潮湿。
“人间的事大略莫过如此,时势一也,甲以益,乙招损;处境一也,甲之宏济,乙之穷途,”他抬眸目不转眼地望着成去非,“钟山一事,朗有所耳闻,至公子抱朴藏拙之道,怕是要变渐显峥嵘,本日偶合,至公子的雷卦……”
“有些话,明知不当讲,却不得不说。”
四下整齐, 却粗陋非常, 刚进园子时,成去非已看清他寓所环境,四周尽是褴褛不堪的烂墙残垣,士人的乡野之趣,须是山川美好的故乡山庄,毫不是这真正的费事之地。
人间最丢脸的是甚么?是本相,而有些事,不到存亡关头,又怎得见真脸孔?
当王朗的身子不成按捺地再次歪在本身肩侧,且缓缓滑落下去时,成去非心头一紧,伸手把他揽住,声音暗哑:
何如亲朋与故旧,半作灭亡半为敌。
“世人言‘帝王将相今安在,化作荒冢草没了’,好似此人间不过大梦一场,统统功业都是虚妄,实在不然,统统安闲民气,此心光亮,亦复何言?至公子,您务需求保重本身,朗只恨此生非我有,不能与您同业,唯剩案上那两卷书愿能互助……”
“雷霆之威,乃至于此。”
“公明,我并不是不喜清谈,而是嫌恶只枉顾清谈。你在玄学上的成就,早不落前人窠臼,贤人无情乃须生常谈,你却能独辟门路,言贤人有情,就是阿灰,也逊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