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当真激愤明芷,眉间一凛,半晌都未曾说话,同成去非只这般冷冷对峙着,很久才上前,一手牵住他手,一手贴在他左胸口处,嘴角浮起一缕虚惘的笑:
“殿下更该抚心自问,众生是佛,佛是众生,殿下的眼中有甚么,心底又有甚么?我的心,如何跳,不必殿下操心,可殿下的心,是否还在跳,只要殿下本身晓得了。”
“本日谁来我书房了?”成去非记性好到令人咋舌的境地,不过是案几上文稿摆放偏了些,此中两张挨次倒置,他手底大略过一眼,便发觉出不对。
明芷原不知他竟也熟知佛理,现在,就连这平常浴桶,都被他信手拈来阐义,听得她无话可驳,亦无需辩驳。
美人之冷,夺民气魄,她还是少女的身姿,却只空欠涅槃,成去非低首拿那手巾沾了水拧干,顺势净手,明芷一动不动看着他有条不紊做完这统统,才听他开口:
赵器接过大氅,立在檐下,细心给掸着雪,晓得至公子是从殿下那边过来,还是没留那过夜,心底不免想东想西的,正入迷,听里头成去非唤了他一声,忙不迭又出来了。
“殿下大婚时,先帝曾赐庄园四周,田亩数十顷,还是殿下领受吧。”成去非完整松开她,仍恭谨行了礼,拿过方才那件大氅,一面打着结,一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暖阁。
茶是叫不进项目标土茶,叶阔梗粗,塞了满满半盅,无香无嗅,喝入口极其青涩,几口下去,便叫人困意全无,神态复苏得很。这茶还是当初赵器随本身考查水利本地农夫所赠,现在已饮得风俗,竟不能离身。
“佛的真正生命是法身,不是形躯,形躯必定消逝,是无常,法身却永久,不生不灭。看到形躯的殿下,一定去了庐山就能见佛,依循佛陀的教诲,便是见佛,这个事理殿下应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