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娇轻柔的声音隐于堂下的沸然声中,本应毫无结果,但与此同时,云板声再次敲响,如同直击在世人胸口普通,一下子便安宁了全部场面。
李兰虽书读的很多,但对于乐律只是粗识,固然也感觉琴音动听华艳,终不能解其真妙,当下温言道:“殿下尚且闻所未闻,李某又怎会辨识得出来啊?再者此处已是牡丹成堆,何愁不能博得鱼女人的小巧芳心呢?”
“此游戏名为听音辩曲,因为客人浩繁,不免喧闹,故而以现有的坐位,每一桌为一队,我在帘幕以后奏音,大师辩白此音为何种曲目所出,答对最多的一队,大可登楼与玄机品谈一二。”
只此一句,再无赘言。噪音复起,竟是翰海浩渺之声,渐近渐快,厥后波澜澎湃,白浪连山,忽而冰山飘至,忽而海如沸,一派疏狂,在乐符细致的古曲后吹奏,恭王扬了扬手笑道:“碧海潮生!”
“确有天人之颜,也不枉入殿下之眼。”李兰举杯就唇,浅浅啄了一口,目光转向台上的鱼玄机,眸色微微一凝。
余音未消,只见东窗有一人遥遥而起,腔调甚是明朗道:“此曲乃是东郭先生遗作,泛沧浪!”
“烛影摇红!”
金声玉振,清吟已罢,演乐坊在坐的将一应曲目娓娓道来,乃至于与恭王殿下同有高呼者,红衣女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大抵是感觉这座有两三朵了,故而本着偏于弱者的原则停止了分发。
“空山鸟语!”
“先生此言在理。”恭王眸色暴露笑意,“是我过于贪念了……”
夏云泥凝目看了她半晌,叹了一口气:“天下间尚能记得东郭先生的人,已寻不出多少来。而能吟奏出其曲者,更是少之又少。只此一点,你便当的起这等评价!”一曲结束,鱼玄机缓缓起家,敛衣为礼,坊内呆滞半晌后,顿时彩声高文。
“此为热场,以下几首敬请诸位品鉴。”
恭王眉睫方动,略带核阅的眸光落在那人身上,面庞上不由漾起一起讶异恍悟之色,轻声道:“怪不得,本来是他……舞乐之痴夏云泥。”
红衣女人又忙着跑过来送牡丹,惹得恭王神采飞扬地摆布答礼,鱼玄机抚弄着鬓边的发丝浅浅而笑。只要李兰视线低垂,凝睇着桌上玉杯中微碧的酒色,怔怔入迷。
“本日承蒙诸位恭维,到临我落潇湘,小女子甚感幸运,”鱼玄机眉带笑意,声若银磬,大师情不自禁地便开端凝神谛听,“为让各位尽欢,玄机特设一游戏,不知诸君可愿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