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北靖王父子并肩而行,直至走出龙尾道,步入永巷,人迹希少处,才放慢了脚步。
伉俪俩在浣月居用过午膳后,才回蘅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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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心鸾脸上闪现淡淡笑意,“我身边有那么多人服侍着,你另有甚么不放心的?我当然但愿分娩的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但事有轻重缓急。国度国度,先有国,才有家。我不会局促到因后代私交而禁止你为国交战…”
鲁王宫墨至始至终没说话。
他面庞安静,对这场废后风波未曾表示出涓滴认同或者反对的意义。附和,是对嫡母不敬。反对,又显得子虚。毕竟,谁都晓得皇后不待见他。不支撑不反对,才应是他最得当的做派。
料想永久比实际来得早来得更残暴。
楚央并未否定。
皇后乃国母,一旦因过被废,太子也会受人把柄,毕生背上污点。于品级森严的礼法轨制,再无出头之日。更何况,是这类里通外贼的大罪。不被连累已是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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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年未曾交战,百夷军又以英勇著称,你切勿粗心,必然要谨慎。”
她目光柔悦,似穿透春日里万千柳絮罅隙的阳光,落入碧波湖水,粼粼波光。
楚央一怔,反应过来又是一喜,随后又想到甚么,那忧色如同风过无痕,垂垂消逝。
文臣这边,阁老中书省御史台以及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和吏部,一个个走出来,跪在中心,大声附议。
他看着北靖王父子拜别的方向,又看向灰蒙蒙的天涯,眼神似也蒙上一层雾气。
“百夷猖獗,犯我边疆,扰我百姓,实乃挑衅我天祁国威。微臣请命,挞伐百夷。”
皇后脾气暴戾放肆张扬,但那都是后宫的事儿。汗青上废后的先例也很多,但大多都与朝政有关,摆荡国本,必不能容。此时内奸入侵,边疆已破,废后一定能息公愤,反而会掀起轩然大波。
百夷的俄然发难,统统人都始料未及。萧平引了百夷军入关,此乃叛国大罪,萧家被连累理所该当,皇后于此事上,倒是无辜。
楚央袖中手指微弯,刚欲开口,北靖王当即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眼睫微颤,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手却已紧握成拳。
却不想……
“一次就够了。”
宣武帝龙颜大怒,当朝掀了奏折,将‘临危叛变’的萧平骂了个狗血喷头,随后再次将萧家长幼奉上了断头台,并下旨废后。旨意未出,楚央站了出来。
楚央无言以对。
北靖王转头看着他,目光深深,有着对儿子的赏识和欣喜。
他没说话,前排的阁老迈臣却跟着站了出来,“楚世子所言甚是。皇后乃国母,等闲不成废之,还望皇上三思。”
北靖王此时方才站出来,他是武将,对后宫之事向来不予置评。他体贴的,是边疆战事。
“你是我儿子,你有多大本领,为父能不清楚?这些年你跟着你娘舅历练,少了暴躁,多了慎重。此次北伐交战,你若为将,我自是放心。但这一战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心鸾还稀有月便要分娩,你怎可在此时分开?”
她眼神垂垂温和,语气轻巧道:“女人公然是听觉植物,都喜好听蜜语甘言,我竟也不能免俗。”
师心鸾笑道:“本来我想说,错过这一次,今后也不是没机遇。既然你有这个自发,那就算了。”
一起上楚央都没开口,师心鸾悄悄道:“实在你不必顾虑我。疆场凶恶,父王虽是疆场枭雄,但毕竟多年未曾出征。此次所带兵马,也非全数昔日部下。你未有军功在身,皇上不会允你为主将,但你可一同随行。”